《孙子兵法》中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一句话,就点明了兵的重要性。可见,兵,关系着国家兴亡,百姓安居的大事。
在我国版图最西边,有一片广袤的大地,那里有一群可敬可爱的战士。他们像长城一样,守卫着祖国的领土,成为边疆的一部分。无论条件多么艰苦恶劣,五星红旗插在哪里,他们就会守在那里。
新疆风景秀丽,物产丰富。但同时,气候恶劣,早晚温差极大,一天可以感受四个季节。有句谚语这样形容新疆,“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
这句谚语可不是空穴来风,那是新疆生活的真实写照。我有次随军车去乌鲁木齐,晚上路过大河沿,一边捧着西瓜,一边牙齿、膝关节不停着打着冷战。
几十年过去了,当年挨饿受冻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令人无法忘怀。作为一名军人子女,我尚且有如此深的记忆,更别说驻扎在那里的军人。
如今父亲已入耄耋之年,身体状况极差。谁能想到当年,他可是一件皮大衣、一辆军车就能在红旗拉甫山口过一晚的人。父亲常说,披上那身军装,军人的使命感便不再允许他退缩。
读了郎春先生的《西陲兵事》以后,我才逐渐理解,为什么每逢父亲出车,母亲总是心绪不宁。原来,他的上班之路,不是一条普通的路。这条路,可以成就他,也可以让他随时变成路中的一分子。
《西陲兵事》的作者郎春先生,陕西省扶风人。他于七十年代参军,转业后,一心从文。他将十余年的从军生涯中遇到人或事,写进这本书里,还原当时军旅生活的真实面貌。
郎春先生的著作,为我们展现出一群有血有肉有担当的热血青年的往事。让人们在闲暇之余,去了解那群年轻可爱的战士们,他们在那个年代所特有的经历和思想。
七十年代中期,十年浩劫刚刚过去,整个社会秩序、经济逐渐复苏。能够改变人生的,除了高考,便是参军。在那种情况之下,大量的农村青年应召入伍,通过参军来改变命运。
军队,相比地方要简单朴实一些。但凡能力出众,再加上运气好一些,在服役期间很容易被军校收录或者提干。一旦从军校出来,或者提干后,便跳出农门,再也不用去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了。
所以,农村现役军人最大的梦想,便是尽快获得提干的机会,让自己拥有吃“商品粮”资格。
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命运之神的眷顾。有的人,在兵役还没有服完的时候,便已经把生命交付与国家;有的人,没等到提干,就已复员;有的人,精明算计,却在最紧要的关头,把机会留给别人。
文章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人,是安子阴。他的出生很不堪,这也成了他削尖了脑袋往上爬的理由。人人都想立功,想快速提干。但他是想用别人的“落后”来衬托自己的“进步”。
我以为,他会在这条小坏不断,大错不犯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没想到,他在流氓手下救了位姑娘,把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还好,姑娘良心发现,没有恩将仇报。
安子阴的做法简直让人太意外了,他经常犯糊涂,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却从未糊涂过。他的初衷,只是为了提干,获得留在城市里的机会。可直到他牺牲,这个愿望也没有实现。
安子阴,让人从最初的看不起,到最后,由衷的敬佩他。同乡李晓剑在他的坟头上说:“安子阴,你是安边的安,子夜的子,阴谐的阴。你是一只在黑夜中为国巡边的大鸟。”
牺牲在天下脚下的,安子阴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建国以来,有多少军人,为着国家的安全和繁荣,长眠于那片戈壁滩。《西陲兵事》共有13个中短篇故事,每个故事里的人物都曾真实的存在过。梁启超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卖酸奶的女人》杨琼将这句话体现得淋漓尽致。未婚夫成了烈士,对未婚先孕的她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可是,因为未婚,她不仅得不到补偿和荣誉,还要为保全烈士的名节,远走他乡。
独身女人带着孩子,生活异常艰难。她瘦弱的身躯独自承担了多少苦难,才将孩子平安带大,然后送孩子参军。然而,命运之神再次向她发出了挑战,儿子在排哑炮时牺牲了。
未婚夫的父亲刘顾问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亲自来告诉她这个噩耗。这才发现了杨琼的真实身份和所受的苦难,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真希望,杨琼会跟着刘顾问回到城里,安享晚年。
可是,她拒绝了。孩子没了,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刘顾问让杨琼提要求,她对刘顾问说:“作为烈士的母亲,政府该给的,我都要”。
人们常说,能拿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杨琼把善良给了风烛残年的刘顾问,独自承受着丧子之痛。她拿钱,了结了和刘顾问一家几十年的恩怨纠缠。
夕阳下,她推着酸奶车的孤独背影,像极了戈壁滩上的白杨。历经风吹雨打,春去冬来,仍然坚强地挺立。守候着她和孩子共同度过的那片土地和蓝天。
时光荏苒,《西陲兵事》上记载的往事,已经距离现在有了几十年的岁月。我相信,无论岁月怎样变幻,战士的那份赤子之心;亲人至深的感情;战友间过命的交情;都不曾改变。
戍边,是很艰苦、很难做的事。但世界上的事,从来没有简单与困难,只有愿不愿意去做。只要持续坚持地努力,不懈地奋斗,就没有征服不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