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节：
消失在如晦的冬季（73）恩断情绝
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故事正在发生，时空真实错乱。
陈志强一进屋，颇为好奇，四下打量。
这个房子的布置摆设，点点滴滴，分明透着女性的气息。客厅挂着一张黑白艺术照片，相片中的谢春妮，瞪着大眼睛，似乎正盯着你，有话想说。
“不会吧，你小子真跟这个姑娘住一块了？这岁数也差太多了吧？”陈志强问。
“你瞎扯啥啊！我不是没地儿住吗？何姨让我暂住几天。谢春妮病了，正住院呢！”胡万宁赶紧打断，“别打岔了，你心急慌乱的，找我干嘛？”
陈志强这才收起好奇心，转入正题，“我有个重大发现。他娘的，那小子，做局竟然做到我头上了！”
陈志强说的“重大发现”，是指那天晚上的酗酒滋事。今天，他以赔礼道歉的名义 ，到医院探望了那个被他砸破了头的人。陈志强连吓带哄，很快了解了真相。
这个包工头，因为讨薪闹事被抓了。后来，京阳警局有警察向他承诺，只要他们去喝一顿酒，说几句话，如此这般，警方可出面帮着搞定他们的工资。当等好事，包工头当然是屁颠屁颠的。
“你猜猜看，这包工头是何人指使？”
胡万宁摇头。他当然猜不到。
“葛建强，那个顶替我位置的副局长。自从我沾上你的事儿，成为什么财产继承人，后面摊上的烂事儿，几乎都同他有关。你说，奇怪不奇怪？”
陈志强一五一十，调查天成投资，抓樊国平，写检举信，等等，都是葛建强干的。那么，葛建强又是受谁指使呢？
“还有个有趣的事，你想听吗？这包工头，你猜猜是哪儿人？就是你躲了几个月的贵州小山城出来的。”
“嗯？他叫什么名字？”
“叫苗什么发。”
“苗德发？”
“对对。你怎么知道？”
胡万宁没言语，陷入沉思。这件事，从头到尾，他的计划原本筹措周全、丝丝入扣。但是，几个月来，总有一双无形的手，躲在暗中拚命搅局。以至于，他今天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父子夫妻反目，公司大权旁落。
苗德发，或许是个可以解开的扣。
陈志强前脚刚走，何姨回来了，大包小包。
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谢春妮。
“嗯，出院了？痊愈了？”胡万宁有点手足无措。何姨是否交待了，他一直住在这儿？
谢春妮面色憔悴，情绪低落。看见胡万宁，并不意外，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径自进房间了。
何姨在旁暗示，让胡万宁别说话。
“这是怎么了？”胡万宁不解。
何姨顾不上收拾东西，拉着胡万宁到了阳台。“今天中午，春妮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哭，问啥都不说，然后坚决要求出院，要回家住。说有事要办？也没说要办啥事？”何姨一脸愁云，显然，她希望得到答案。
胡万宁确实尴尬。他想外出，何姨拦下了。她担心，万一谢春妮有个三长两短，她一个妇人家的，不好应付。再说了，在何姨的心目中，先生是充满智慧的，什么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吃晚餐了，何姨敲半天门，春妮不出来。
一晚上，胡万宁和何姨，两个人在客厅里干坐着，实在想不出什么招儿。
“称心胡同”公司出什么事儿了？似乎不像。两个人低声交流讨论，也就是瞎猜。他们印象，谢春妮性格开朗，即使是公司破产清算，也没见她哭过。
胡万宁心里想得更多，只是没说出来。
他确实喜欢谢春妮，明着暗着追求过。他明白，是人，都会有七情六欲。没有七情六欲，那不是人，是动物。有人说，十个男人九个色，其实并无关人品，天性使然也。只有懂得掌握七情六欲的人，那才叫人物。
子夜时分，谢春妮突然走出卧室，手里抱着一堆衣服，男人的衣服。她异常冷静地说，“我去下面的空地，把衣服烧了。”
何姨早就疑惑，女儿家里怎么会有一柜子的男人衣服，但是一直不敢问。现在又要全烧了，看来是涉及情感，她更不敢问了。
胡万宁毕竟阅历丰富，见此情形，便对何姨说，“外面特冷，我陪春妮下去吧。”
京城的夜晚，寒风凛冽刺骨。谢春妮一言不发，把一堆衣服烧了，火光熊熊，照亮夜空。未了，她仰天而叹：“苏姗，一路走好。”
原来，远在英国的苏姗去世了。变异的新冠病毒感染，患病五天后即不治。
乔小琳精心打扮，衣着得体，举止高雅，独自一人，出现在心悦诊所。
焦医生见多识广。他深知，独自来看病的患者，各有深的道行。他们均有特别要求，比如，隐私。
乔小琳开门见山，她来的目的，就是想聊天，纯粹的聊天。
焦医生心领神会，他晓得，患者都是如此，从来不会说自己有病。聊就聊吧。他擅长的，心理医生嘛，聊天是看家的本领。
乔小琳坦言，她现在压力大，人好累，始终感觉无法解脱。
焦医生笑了，"您看新闻没?"
乔小琳摇头。回答，她从来不看新闻。
“我跟您说个新鲜事儿。京城有一个年轻人，感染新冠了，从防控的流调线索之中，大家伙儿听到了一个特别励志的故事。您猜怎么着，这个年轻人，家住顺义，每天公交往返50公里去城里上班，晚上还要去快递公司打零工，即使如此，他还想着去报考研究生。我瞧您的气质，应该不比这个年轻人更苦吧？”焦医生挺会聊天。他的本意，是想告诉眼前的患者，您那点困难，比比这个年轻人，又算什么呢？
乔小琳听罢，苦苦一笑，“我是心累。不一样的。”说罢，她拿出了一份复印的病历。
焦医生接过一看，傻了。这不是胡万宁的病历吗？他记得，胡万宁的妻子拿着病历来找过她。
“您是胡先生什么人？”焦医生疑惑地问。
“情人。胡先生幻想中的情人。”乔小琳显然撒谎了，“胡先生亦师亦友，他的妄想症，皆因我起。对此，我有深深的负疚感。我想过了，我想对他负责，一辈子负责。但是，胡先生拒绝了我的要求。”
焦医生越听越糊涂。人家有病，你还要倒贴上去？这天下的痴情女子，真不少啊。
“我听说，胡先生多次找你，希望您证明，他没病，而且有自主行为能力。明面上，说的是公司的事儿，其实并非如此，那都是借口。我心里明镜似的，他只是不想拖累我，怕误我终身。您是医生，我只有嫁给他，他的妄想症才会好起来，对不对？”乔小琳言辞激动，说谎话居然连自己的情绪都带进去了。
焦医生有些感动了，“您想让我干什么？”
“证明他有病，没有自主行为能力。”乔小琳说罢，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张卡，存有一百万。拜托了！”
焦医生犹豫再三，答应了。胡万宁确实有病，而且病得不轻，这是妥妥的事实。同时，他还顺便促成了一桩美事，了了这位姑娘的心病。助人为乐，何乐不为？
当然，还有钱。
（待续）
有诗为证：
情深一别两茫茫，
何来相逢似天涯。
以为阴阳不醉酒，
堪怜少年痴白发。
消失在如晦的冬季（73）恩断情绝消失在如晦的冬季（72）奇耻大辱
消失在如晦的冬季（71）两纸诉状
消失在如晦的冬季（70）因果人生
消失在如晦的冬季（第六章61至69节）
消失在如晦的冬季（第五章52至60节）消失在如晦的冬季（第四章43至51节）
消失在如晦的冬季（第三章31至42节）
消失在如晦的冬季（第二章18至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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