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过两日，凝晖堂就收拾出来了，那里好歹宽敞些。”萧然及觉得公子实在憋屈。
他十分怀疑，临到秋闱，书房却被烧毁，就是夫人动得手脚，成心不让他们公子好过。
只不过没有证据，只能委屈公子，这样重要的日子，只能凑合着过了。
“不用，我也用不着那么大的地方。”
好在萧景旭并不在意这些，换哪不是温习书本。
清风堂小些，他却觉得正好，也能聚精会神，专注于读书，不让其他事情妨碍正事。
他合上书，起身活动了下。
因为长久跪坐，腿已经酸麻了，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被萧然扶住站起来，坐在椅子上，腿脚酸麻得厉害。
萧然行伍出身，让他奋勇杀敌可以，捏腿就强人所难了。
他试探着给萧景旭捏了捏腿，不知道捏到哪个穴位，萧景旭一个大男人，差点流下泪来。
“算了，别勉强。”
萧景旭怕自己的腿受不住，把萧然赶到一边，自己摸索着捏了捏，虽然缓解许多，但治标不治本，还没缓过萧然那一手的劲儿来。
萧然一个大高个，站在房间角落，像是罚站一样，脸色十分委屈。
“属下手下没个轻重，这样细致的活儿，实在办不来，公子，您身边该有个婢女侍奉了。”
他一个侍卫，既要保护公子，又要干小厮的活儿，是不是不大合适？
说到婢女，萧景旭倒是想起，今日在清风堂外见到一个新来的婢女。
“风祈堂新来了婢女？”
萧然身兼数职，也算是风祈堂半个管事，若是一般小事，报不到他面前来，可这次却不同。
那是国公夫人送来的人，可得警惕。
“是。”萧然道，“夫人把她送来，肯定不安好心，属下便做主，没让她伺候公子，反正采薇管着婢女，就交给她处置了，好像就是清风堂外，和青儿一起的那个女子吧？”
萧然啧啧道：“据说夫人花了大价钱，从扬州找来的瘦马，看着也不怎么样，穿得破破烂烂，声音也不好听。”
萧然跟在萧景旭身后，苏沉垂着脸，萧然自然也没看见她真面目。
不过仅仅看外表，他就觉得，“那惜怜肯定长得不怎么样，夫人还把她当杀手锏，真是笑死人了。”
萧然兀自笑了几声，觉得很是欢乐，却见公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反问道：“很好笑么？”
不好笑么？萧然在心中反驳道。
现实中，他老老实实回答：“不好笑，属下失态。”
“她连脸都没露，你怎么知道她长得不好看？”
萧然挠了挠脑袋，“不是她自己说的，面貌粗鄙，怕吓着公子了？”
“女人的话，你也信？”
萧然感觉，公子好像在鄙视他。
再看过去的时候，公子却还是那副端重的模样，仿佛是错觉一般。
“请安的时候，声音清脆悦耳，转眼就喑哑了，若不是故意的，我还真想不出理由来。”
萧景旭眯了眯眼睛，“虽然穿的衣裳宽松，显不出身材来，探出一截手腕却纤弱无比，看得出，是个弱柳扶风的女子。”
萧然听得目瞪口呆，公子看得……还颇为仔细啊。
想象着公子端详她许久，萧然就浑身抖了抖，这还是他们那个不近女色的公子么？
萧然隐晦咳了咳，“公子，您年纪也不小了，莫不是……看上那瘦马了吧？”
萧景旭用看猪的眼神看着他，萧然倒吸一口气。
“不会是真的？公子，您就算真想宠幸女子，也不能是那个瘦马啊，夫人送过来的，定没好心思，更不用说，长得还……”
他想说难看，可公子觉得好看，那就好看吧。
只劝道：“风祈堂不缺老人，像是一直尽职尽责的采薇，有几分姿色，或是清风堂门外见到的青儿，也很清秀，最重要的是都是家生子，出身干净，做通房丫头，或是以后做个妾室，都很适合。”
萧景旭一直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直到他被看得住了嘴，才道：“萧然，你对风祈堂的婢女，观察得到是仔细。”
萧然连忙摆手，“公子误会了，属下并无觊觎她们之心，只是她们过来伺候，属下都要调查好她们家世、目的，确定她们对公子没有恶意，才能留下，所以多了解了一番罢了。”
“你紧张什么，我不过是多问你几句。”萧景旭笑道，“不过你这说辞，很想是拉客的老鸨。”
萧然的脸涨得通红，“属下没去过那等地方。”
“你日日跟在我身边，我自然知道你没空去。”
腿脚的麻意终于过去，萧景旭站起身，边往内室走，边道：“不过我现在读书为重，暂无收用女子的打算。”
“属下不说就是。”
萧然送了热水进屋，指了两个小厮进门，服侍公子洗漱。
他也没比公子大多少，只是看着公子，总会发愁，
公子热爱读书，甚至连正常的生理需求都无视了，他很担心公子以后会不会捧着书，不想找媳妇儿了。
*
苏沉从清风堂回来后，被采薇更加忌惮。
七个老婆子都能让她得到消息，她实在太轻视苏沉了，便让她从破败的下人房搬了出来，让她住进自己的住处。
由采薇自己亲自看着她，还有好些好姐妹帮忙，采薇这才放心许多。
能从老婆子窝里搬到虽然小些，却整齐干净的婢女房间，苏沉喜极而泣，感激还来不及呢，哪有抱怨。
风祈堂的婢女都是小时候就拨进来的家生子，从小在这里长大，对风祈堂很有归宿感。
婢女们现在正值妙龄，都是爱美的小姑娘，房间里不像那几个邋遢的婆子一般，而是收拾得整整齐齐，香喷喷的。
而苏沉的饭食也升级了，跟着采薇一起吃，有吃有住，她很是满足，也不挑剔，住得还挺开心的。
采薇和青儿诸人观察了她几日，见她一点“正事儿”都不干，整日吃吃喝喝，纷纷表示。
“我们一定要警惕，她这是在麻痹我们的心理，等时机成熟，定会露出爪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