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小朋友中，绑牙齿的越来越多了。许多“丑小鸭”经过“大钢牙”的阶段，变成了美丽、帅气的白天鹅。接触了许多患者的家长，我发现“为什么我的孩子牙齿这么不整齐”是大多数家长想要了解的一个问题。
很多小朋友的家长会问我：“为什么现在的小朋友牙齿越来越不整齐？”“为什么我们那个时候都没有听说过牙齿还可以/需要矫正？”“为什么现在的小朋友年纪小小就需要拔智齿的越来越多？”诸如此类问题。要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说简单也非常简单，归纳起来就是2个字：进化。但是要展开来解释，那就要从我们的“远房亲戚”黑猩猩说起。
黑猩猩一生中最重要，但是又最无聊、最花时间的事情，恐怕就是进食。它们每天咀嚼水果就要花费6个小时。为什么人类的牙齿与下巴就这么小呢？一项新的研究指出，由于简单工具的出现，我们能够将肉类食物以及又大又圆的蔬菜切细，这使得我们不再需要保留较大的牙齿与下颚，进而最终进化出了语言天赋。没有工具的帮助，黑猩猩们每天需要将大块的食物放进嘴巴，然后靠牙齿将所有需要切断、碾碎的食物处理成他们的消化道能接受的大小。更大、更前突的下颚，让他们能把更大块的食物放进嘴巴里。
大块的食物需要经过充分的咀嚼，才能适应胃肠道的消化和吸收。而它们的食谱主要由低热量的水果和蔬菜组成，所以不得不依靠大量的进食来获得足够的能量，因此需要更加发达的咀嚼工具。
在过去250万年的进化中，人类的牙齿数量在减少而脑容量却在不断变大，这是所有灵长类动物都未曾有过的进化过程。一般来说，随着脑容量的增加，相应需要更多的食物来满足其活动需要的能量，因此牙齿这个最佳的捕猎工具就会不断地进化到越来越多的地步。“现代人之所以花费在咀嚼食物上的时间较少，是因为我们相比我们祖先吃的东西更加精致。”来自哈佛大学的进化学家Daniel Lieberman表示。处于食物链的顶端，人类可以选择价值更高的食物，同时体积较小的食物——肉类：富含蛋白质、脂肪和糖分，并且我们用工具将食物细化，再经过烹饪的加工，我们的食物进入嘴巴的时候已经非常容易咀嚼，容易被胃肠道接受。一旦早期人类不再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在咀嚼食物上，那么大牙齿与下颌就不再具有优势，最终被自然选择淘汰。比如，小的口腔便于发声，在奔跑时头部越小越容易保持平衡。
所以，伴随着人类的进化，我们的咀嚼系统事实上在“退化”，这符合生物学中“用进废退”的规律。咀嚼系统主要包括了牙齿、骨骼和肌肉。其中，退化速度最快的是肌肉，如健美运动员的肌肉和常人相比异常发达，而在职业生涯结束后快速地萎缩就是最好的例子；其次是骨骼，一般在生长发育期受到各种非遗传因素的影响，所以两代人之间就会有明显的变化。
对牙科来说，颌骨退化的速度有多快呢？几乎每个人都要拔智齿，也只是近20年才出现的。我们在医学院读书时老师表示，他刚刚毕业的时候需要拔除智齿的人还比较少，等到他要退休的时候，不仅几乎每个人都要拔智齿，很多人连倒数第二颗牙齿都要长不下了。我们这一代牙医刚刚进入临床工作的时候，埋在骨头很深处的智齿还很少见，现在非常难拔的智齿已经是每天都要处理的难题了。
虽然牙齿居住的房子——颌骨越来越小，居民却还是这么多，自然越来越拥挤。换句话说，牙齿没有跟上人类进化的速度，祖先传给我们的捕猎、进食工具已经不适应现代人的生活了，小朋友的牙齿歪歪扭扭影响口腔卫生、蛀牙和牙龈炎高发、智齿没有空间萌出等问题越来越普遍。
作者：上海九院口腔正畸科李佩伦
原文刊于《上海科技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