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浒传》中,高俅原本是个市井小民,经介绍去给王驸马打工,机缘巧合下认识了端王(即宋徽宗),凭借出色的球技得到端王喜爱,从此平步青云。
高俅因攀附权贵而飞黄腾达,小说中的英雄好汉,也不是一开始就要落草,出了事都想托个关系,争取化险为夷。比如东京禁军教头王进得罪高俅,跑到延安投奔老种经略相公以求庇护,路过史家庄收了史进为徒。史进大闹少华山后,西去渭州打听“师傅去哪儿”,偶遇另一个好汉鲁达。
鲁提辖告诉史进:“洒家听得说他(王进)在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处勾当,俺这渭州,却是小种经略相公镇守。”后来,鲁达三两下打死了恶人郑屠,地方官员要捉拿凶手,发现鲁达上司来头不小,还得去经略府请示。
那时,鲁达早就跑路了。
新《水浒》剧照,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水浒传》绝大部分情节是虚构的,不过,鲁智深口中所说的“老种”“小种”却是真实的历史人物。
经略相公,是时人对经略安抚使的尊称,这一职务掌一路军政之事,类似于现在的军区司令。
“老种”的原型,是镇守西北、抵御西夏的北宋名将种师道,“小种”是他的弟弟种师中。
种师道兄弟是种家将的第三代,从仁宗朝戍守西北到靖康之变,种家将守护了大宋近一个世纪。
时至今日,种家将的知名度已比不上杨家将、岳家军,但在宋代,种家将却曾经天下闻名,甚至有机会挽救北宋王朝的倾颓,他们在开封围城时千里勤王,在靖康危局中奋力一搏,化作北宋覆灭前夕一曲悲壮的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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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家将的第一代领袖,是种师道的祖父种世衡。
种世衡成名于宋仁宗时的宋夏战争,与同时代的狄青齐名,也是得到范仲淹提拔的人才。
当时,范仲淹受命主管西北军务,时任鄜州(今陕西富县)判官种世衡给这位新来的领导准备了一份计划书,说:“延安东北200里的唐代宽州故地,为战略要地,可以在这里筑城固守。”
范仲淹本来就主张以守为攻的积极防御战略,种世衡的计划很对他胃口,于是上报朝廷,让种世衡在宋夏边境建一座新城——青涧城。
种世衡率领这支一穷二白的创业团队且耕且战,凿地挖泉,在抵御西夏军的同时修筑新城。由于朝廷拨的经费不足,种世衡只好四处拉投资,招募商人从各地运送建城所需的货物,来了就是青涧人。
种世衡治军深得人心,每次军中有人生病,他会派自己的儿子专门负责病人的饮食医药。为了补充兵源,他鼓励所有当地吏民参与军事训练,不管是敲钟念佛的僧人,还是跳广场舞的大妈,都被拉来练习弓箭(“僧道妇人习之”)。
有人饱受徭役之苦,或者犯了法,种世衡就让他们到军营学射箭,射中者可以得到减免。
因此,鄜延路一带的男女老少战斗力倍增,一个个拉起弓就能上前线射西夏兵。
《西岳降灵图卷》中的宋代弓箭手。
种世衡不仅能带兵,还能用谋略。
西夏李元昊手下有一对兄弟大将——野利旺荣与野利遇乞。此二人是西夏皇后的叔父(一说兄长),位高权重,以善战著称,让宋军吃了不少苦头。
《梦溪笔谈》记载,种世衡为了除掉这两个对手,用了一招借刀杀人的离间计。
先是野利旺荣听说种世衡不好对付,派了浪埋等三人前往宋军营中诈降。种世衡知道这三个西夏人是卧底,就将计就计,“与其杀之,不如且款待之”,暂且给三位新同志安排工作。
之后,种世衡让一个叫王嵩的和尚带上亲笔信,打着大宋朝廷的旗号跟野利旺荣说:“浪埋等已至,朝廷知王有向汉心,命为夏州节度使,奉钱月万缉,旌节已至,趣其归附。”种世衡还玩起文字游戏,在包裹里塞了枣和龟,暗示“早归”的意思。
野利旺荣一看这封信就慌了,赶紧押着王嵩去见李元昊。此时,李元昊已对野利家族心生猜忌,他把野利旺荣撇到一边,让亲信李文贵假装成旺荣的使者去见种世衡,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文贵到宋营后,种世衡当着他的面把李元昊祖宗十八代差不多都骂了一遍,却夸野利旺荣是个明白人,之后赐予厚礼,并对这位使者嘱咐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野利旺荣,快点儿来投,不要迟疑。”
李元昊听完李文贵的报告,二话不说就下令诛杀了野利旺荣。之后,野利遇乞也身陷种世衡的离间计,被李元昊赐死,这哥俩都悲剧了。
种世衡的离间计能够成功,一大原因其实是李元昊有意削弱功高震主的野利家族。
在野利兄弟死后不久,野利皇后就被废。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野利遇乞的遗孀没藏氏竟因容貌出众,被李元昊收入宫中,成为新任皇后。这不是李元昊第一次为美色所惑,也不是最后一次。
野利兄弟丧命后,西夏军一时大乱,甚至到了“不能军”的尴尬境地,花了些时间才缓过来。
《梦溪笔谈》作者沈括对此评价道:“平夏之功,世衡计谋居多。”
西夏王陵。图源/图虫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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屡立战功的种世衡,于1045年病死在边地。
临终前,种世衡还抱病带兵昼夜施工,在西夏和北宋环庆路(治所在今甘肃庆阳县)之间修筑细腰城。
史载,“城成而世衡卒”,短短六字,无限感伤,种家将为大宋尽忠至死的宿命,似乎已在此时埋下了隐秘的伏笔。
种世衡病逝后,范仲淹感慨“国之劳臣也,不幸云亡”,并为他撰写墓志铭,称其“在边数年,积谷通货,所至不烦县官,益兵增饷,善抚士卒,能得人死力。”
镇守西北数年间,种世衡寸土必争、筑城固守的战略被范仲淹推广到西北各城。
种世衡半生戎马,他一生最闪耀的一点,是得民心,就连宋夏边境的羌人部落也受其安抚笼络,深深怀念他。得知种世衡去世后,羌人酋长连续数日早晚哀悼,当地百姓纷纷画种世衡之像,为其立祠祭祀。
种家将的传奇,至此揭开序幕。
有道是“虎父无犬子”,种世衡留给大宋的宝贵遗产不只有西北的防线,还有一帮能打仗的好儿子。
种世衡一家被宋人称为“山西名将”,他的八个儿子俱有将才。
其中,长子种诂、二子种诊、五子种谔在关中号称“三种”。三种历任宋夏边境各地知州、团练使等职,一生战功赫赫,威震羌、夏。
种世衡幼子种谊,年纪虽小,却比哥哥们都能打,带兵未尝败绩,为人倜傥有气节,喜爱读书。当时的延安人说,得种谊一人,胜得精兵二十万。他是种家将中当之无愧的实力偶像派。
一个人成为国之栋梁已足以名垂青史,但种氏一族几代人从军,都有为国为民的情怀和戎马倥偬的经历,甚至战死沙场,令人钦佩。
在《宋史》等史书中,种家将无论是影响力之大,还是家族兴盛之久,都不亚于杨家将。
杨家将由于后世文人墨客的同人创作,可谓妇孺皆知。这些文学艺术作品却没有花太多笔墨为种家将的故事润色,种氏一族的名气也就随着时光流逝而归于沉寂,逐渐鲜为人知。
看《水浒传》的读者,也很少会注意到种家将这个埋在故事中的“彩蛋”。
种家将传到第三代,种世衡的孙子种师道接过父、祖辈的旗帜,继续在西北边疆发光发热,在与西夏、辽国交战中建功,就这样度过了风云激荡的大半生,成为种家的又一位名将。
北宋末年,随着年龄渐长,德高望重的种师道被天下人尊称为“老种”,这才有了《水浒传》中隐藏的大神级人物“老种经略相公”。
然而,天下大势的惊天变局并没有发生在西北,而是出现在大宋的心脏。
种师道76岁那年,收到了金人南下围攻京师的震惊消息,开始他人生中最苦涩的一战。
影视剧照,靖康元年正月,金人南下攻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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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元年(1126年),金人南侵,进犯东京,年过七旬、原本在终南山豹林谷隐居的种师道东山再起,出任检校少保、静难军节度使、京畿河北制置使,率领陕西兵勤王。
种家将几乎全程参与了这场惊险的开封保卫战,种师道堪称大宋朝廷的救命稻草,在这危急关头,他至少给了宋钦宗三次死里求生的机会。
但是,宋钦宗没有好好珍惜。
第一次机会,金兵围城之时,种师道献破敌之策。
靖康元年正月下旬,种师道军直抵开封城下,宋朝诸路勤王军队陆续赶到,大张旗鼓,号称20万。
临危即位的宋钦宗畏金如虎,此前已接受了朝中主和派宰相李邦彦的求和建议,遣使到金营议和。
宋使见到金兵的阵仗,吓得心惊胆战,回去逢人就说:“彼金人之兵如虎,马如龙,上山如猿,入水如獭,其势如泰山,中国如累卵,不可敌也,宜速与和。”
气焰嚣张的金人接见如“妇人女子”一般的宋使后,更是狮子大开口,要求宋朝输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牛马万头、表缎百万匹,尊金为伯父,以宰相、亲王为人质,并归还在宋朝境内的燕、云之人,割中山、太原、河间三镇。宋朝主和派劝说宋钦宗一口答应了金人纳币割地等苛刻条件。
主和派的李邦彦听说种师道到来,不与他商议退敌之策,反而下了一道宰相敕令吓唬他:“金人和议已定,敢言战者族。”
种师道当年连宋徽宗的宠臣童贯都敢怼,对此只是一笑置之。幸好,朝中还有主战派宰相李纲与种师道站在同一阵线,他们一起反对议和,给宋钦宗吃下“定心丸”。
宋钦宗召见种师道,问,老种啊,现在咱们该咋办啊?
种师道正色道:“臣以为绝对不能议和,三镇之地不可割让。女真人不懂军事,他们孤军深入,还想全身而退?臣看京城周围八十里,如何可围?京师城高数十丈,粮食可支数年,敌不可攻。请陛下于城内扎营,派兵驻守城上,继续等待勤王之师,不出数月,金人自困于此,到时他们退兵,即刻与之交战。”
为了打听消息,种师道派骁勇之士出城抓金兵回来审问。
宋军俘虏了三名金兵,种师道命他们如实说出金营情况,前两人不肯说,被斩了,第三个吓得直哆嗦,将金军虚实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之后,种师道命人将金兵剖腹,发现腹中只有黑豆而已。这再次印证了种师道的判断。
种师道宣示诸军,贼粮已匮,待其撤兵,诸路勤王之师再合兵与金军决战,可以将其消灭。
李纲也向宋钦宗献策,等到金人食尽力疲,纵其北归,半渡而击之,此必胜之道。
宋钦宗总算淡定了一些,想跟金人掰掰手腕,可他不听种师道、李纲之言,而是继承了宋朝皇帝将从中御的“光荣传统”,由畏战倒向了另一个极端——急战,于是有了姚平仲劫营之败。
姚平仲出自另一个将门世家,与种家同为河东大族。他担心战功归种师道一人所有,于是极力主张速战速决,跟宋钦宗说:“士兵不得速战,有怨言。”
犹豫就会败北,果断就会白给,宋钦宗听信了姚平仲的鬼话,命他率步骑万人偷袭金营,这比种师道春分日出兵的计划提前了整整8天。
为什么提前8天?这事儿有点黑色幽默。
这个日子,是皇帝请道士占卜算出来的,朝廷为此还在城中四处修路,树立三面大旗,上书“御前报捷”四字,城门摆设天子御座,静候姚平仲劫营凯旋的捷报,好像惟恐金人不知此事。
姚平仲这一去,果然白给了,宋军惨遭大败,主将遁逃,不知去向。
宋军劫营失败的消息传回城中,主和派再度叫嚷着议和。李纲、种师道成了替罪羊,背负出师败绩的罪名而被撤职,主和派还想把李纲等人缚送金营,以平息金人之怒。
太学生陈东等愤青得知此事后大为愤慨,率领太学生们伏阙上书,痛斥主和派。城中军民数万人为李纲、种师道伸冤,在宫门外抗议,打死了内侍30余人,这才迫使宋钦宗将李、种二人官复原职。
老百姓强烈要求见种师道一面,如此才肯散去。宋钦宗为了稳定民心,只好让种师道坐车进城。示威群众掀开车帘,看到车中英武不凡的老将,欢呼道:“果我公也!”这场爱国请愿运动渐渐平息。
宋钦宗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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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机会,金兵北撤后,种师道主张召集山东、陕西戍兵以防金兵秋后南下。
一切如种师道所料,二月起,金人疲惫不堪,解围北归,沿途大行劫掠。
种师道终于等来了日夜盼望的出兵时机,他向宋钦宗建议,乘金人北渡黄河之时发起猛攻,“若纵之去,他日祸不可测。”
宋钦宗这会儿却怂了,不敢再出兵,生怕惹恼了金人,金兵因此顺利渡河。宋钦宗还下了一道诏令:“朝廷既与金人议和,官民昔尝附金而后复归本朝者,所在发遣令还其乡国。”这也就是说,宋朝将燕云地区降宋的汉人全部送还给金人,宋廷不仅放弃了祖宗之地,连自己的子民都不敢要了。
皇帝没把种师道的话放在心上,还把他撤职了。金人撤走不到十天,种师道被调任中太一宫使这一闲职,丢了兵权。
宋钦宗说,种师道老了,不中用了。
直到有人上疏力争,说种师道“智虑未衰,尚可用”,宋钦宗才改命老种屯驻滑州,身兼河北、河东宣抚使。实际上,种师道只是个光杆司令,朝廷不再调拨军队归他指挥。
宋钦宗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胆小鬼,种师道无可奈何,但还可以抢救一下,比如提前做好御敌工作,防止金人秋冬再至,这总行了吧。
种师道主张召集山东、陕西兵屯驻于黄河南北的沧(今河北沧州)、卫(今河南汲县)、孟(今河南孟县)、滑(今河南滑县)诸州,控守险要之地,形成一道绵延黄河两岸的钢铁防线。
宋钦宗却以为,敌军刚退,不宜劳师动众,若敌兵不来,不就白白浪费钱了。大宋有这样一个昏君和一群懦弱的大臣,种师道只能悲叹道:“异日必为国患。”
宋《清明上河图》(局部)
另一边,军事重镇太原仍未解围。
尽管宋廷欲割河北三镇之地求和,中山、太原、河间三地的军民却不肯出迎割地诏书,一心血战到底,宁死不降。
此时,种师道的弟弟种师中,奉诏驰援太原。
种师中以老成持重著称,与其兄种师道一样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在进军途中接连收复失地。太原之围关乎宋金战争大局,种师中要求朝中全面筹划此役,不要仓促行事。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朝中连粮饷都没给种师中准备好,却反复督促其速战,一天发出的命令多达六、七道,指责他有“逗挠玩寇”(贻误战机)之罪。
种师中叹息道:“逗挠,这是兵家的大罪。我自少年结发从军,如今老了,怎么可以忍受这样的罪名?”
由于缺乏粮草,宋军每天口粮只剩下黑豆一勺,脸上皆有饥色,种师中知道此战难以取胜,还是接受了朝廷的命令,决定与另外两路宋军会师于太原城下,鏖战金兵。
临行前,种师中与亲友告别,说:“事之不成,天也。吾何爱一死,不以报国耶!”
太原城外,宋军被金军各个击破,种师中所部遭到围攻,他命手下将士以神臂弓迎击金兵。最后一战,种师中亲率百余人与金兵死战,身受四处重伤,在混战时中箭阵亡,时年68岁。
影视剧中的宋军弓弩部队
种师中灵柩运回开封后,宋钦宗亲制祭文,哭吊祭奠:“嗟乎虎臣,公而忘身。” 但这一位虎将,就是被朝廷活活害死的。
靖康元年(1126年)九月,被围250多天的太原,最终还是失守了。与此同时,金人再次来到汴京城下,大宋朝廷处于崩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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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机会,靖康之难前夕,种师道劝说宋钦宗避祸陕西。
金人大军压境,再次围攻开封,种师道却已重病缠身。
短短数月间,弟弟种师中战死沙场,自己病重体弱、身无兵马,这让在郑州养病的种师道悲愤不已。此时他再次接到了宋钦宗的诏令:起用他以同枢密院事,出任河北巡边使,带兵勤王。
诏书到达后,种师道因病痛几度昏迷。部下都劝他不要再上战场了,种师道却坚持扶病上阵,毅然决然地说:“国事如此,我岂能忍心不去前线。”
南宋朱熹在评述靖康之变时说,种师道是当时抗金主帅,甚至是宰相的唯一人选,只有他,能担负起北宋最后的希望。
种师道深知太原等重镇失守,精锐之师大多溃败,京师已无险可守,这一形势比年初时金兵围城更为严峻。
他向皇帝提出最后一个建议:“臣此前献计沿黄河一带驻军拱卫京师,未被采纳。如今金兵大举进犯,锐不可当,与其困守开封,不如请陛下到长安以避锋芒,再做打算。守御攻战,是武将的责任,请陛下将守卫京城的职责全权委托给将帅。”
种师道请宋钦宗西入陕西的策略十分大胆,尤其是为将领争取兵权的做法,更是犯了宋朝的大忌,但这至少能为御敌争取时机,为开封围城挽回一线生机。
然而,宋钦宗否决了这一建议,他指责种师道年老胆怯,以议事为由将他召回京城。
种师道抱病前往开封,犹如身陷囹圄,疾病让他寸步难行,再也无法为国请命。回到京城不久后,76岁的种师道在遗恨之中病逝。
老将之死,使本已动荡的士气与民心雪上加霜。靖康之变,已经无法避免。
开封保卫战实景演出。图源/图虫创意
靖康元年(1126年)十一月,即种师道死后一个月,金人攻下了东京。北宋面临着亡国的命运,宋钦宗捶胸大哭:“我没有采纳种师道的意见,才有今日之辱啊!”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种师道的悲剧却不断上演,腐朽无能的朝堂似乎与壮志难酬的名将成为了标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