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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一生到底要扮演多少个角色?

2020-12-13新闻14

原标题:一个人一生到底要扮演多少个角色?

沉重的翅膀

爬进有羽毛的月光里

我来看这些

白色的植物沧桑于夜

那最古老的

最先走向灭绝

By 默温

雪似尘埃,相欢不知老

记不清今年临近春节那几天,到了小区东门理发店,店主告诉我不能用平时办的储值卡,只能付现金,实际上当他提醒我,这单理发六十元,而且需要另付的时候,围裙之类的东西已经抵住了我的下颚,店主手里的理发器已经“嗡嗡”作响,我坐在高大的圈椅里,不是不在乎价格,却迷迷糊糊起不了身,就此陷入了另一种庸俗不堪的微醺。

大概隔了几个月后,被陈春成营造的差不多氛围所迷惑,我是喜欢博尔赫斯,甚至也习惯了鲁尔福的开始口吻,“雷德里亚神父很多年后将会回忆起那个夜晚的情景”。我也在使劲追溯那个坐在理发店小憩过去的时刻,自己错过了什么,因为店主拍拍我肩膀,他告诉我,有人把那六十元钱付掉了。

六十元,也算是男人理发不菲的价格了,毕竟春节前夕,我总是怀疑理发推的响动和班车后部的颠簸能营造出相仿的安详,前者属于自己从小到大的毛病,只要理发必然坠入睡眠,周遭似乎万籁俱寂,只剩下阖上眼睛睡眠这件事了。

多余的时间让我焦虑,春节不意被疫情打断,除了网购了大量的口粮,我决心买个理发器,不过手里经过许多东西,累赘的,不舍得放弃的,理发器倒是头一遭,充完电以后,响声连绵不绝,没有人知道,起初不过像对心仪女人那样,小心翼翼按下开关后的悸动,再也难以割舍。深夜我把它放在了枕头边,轰然睡下。

反复瞧过科塔萨尔模拟的虚无,譬如我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重复无聊透顶的日子,别的什么人是不是这样,我并不知晓,也不感兴趣,对抗生命的虚无,写作者和阅读者都愿意无痕的切换,至少高铁候车室是个不错的更迭场所,天马行空的《南方高速》和令人迷惘的《魔鬼涎》,慢慢升起在喧嚣无比的人群上空,硕大的玻璃帷幕尽头,高铁毫无声息地来来往往。

我开始试着自己给自己理发,没有那么复杂,更不需要身边放置那么多镜子,自从发现理发器除了催眠功能之外,理发才是原始本能最正确的选择,迷上打理自己发髻的男人,也算是种病,如此我可以掌握迷人嗡嗡作响起始的旋律,恐怕那是MONO无法替代的极致枯燥。

有时候,我们曾经期待一切都会快速结束,否极泰来,这般痛苦到了拂晓,可是我做了一个梦,每天晚上躺下就加进了新的内容,我怀疑这就是PTSD,余华评价麦克尤恩时言及有的小说像刀片,不会划伤人,只会让阅读者被它们的尖锐和犀利,在神经上留下永久的划痕。

打理自己的发髻容易上瘾,几乎每天深夜淋浴,我都会先打开理发推,仪式有了其他什么的意义,这个时候的“嗡嗡作响”不再那么具有杀伤力了,因为我的专注转移到了另一方面,需要琢磨脑袋微乎其微头发的长短,能否保证明天乃至后天,还可以继续承受理发器的修剪,苏童推荐了张爱玲的《鸿鸾禧》,完美又虚假的婚宴,张爱玲写得有趣刻薄,瞧瞧便觉得和我手拿理发器摸着头顶的发髻,去留犹豫之间,恍惚宛若吕道长的梦幻枕。

麦克尤恩自诩为“疯狂的叙述者”,盘算一个人一生到底要扮演多少个角色,阅读是个途径,仿佛不费气力地代替了暂时歇息的写作者,《蝴蝶》的尺度最大,没有心理准备的阅读往往会被吓住,看起来心思严谨,一点都没有神经过敏蛛丝马迹的写作者,在此却极其变态和暗黑,真正是人不可貌相。

预报的小雪,大概被北方诸多城市凝滞了大半,寒风确实收敛了许多枯黄的树叶,电暖器嗤嗤温柔的绵长,有些干燥,我抚摸了下垂着的发髻,觉得它们忽然有点多,那么亟不可待的东西,一瞬间忽略了萌芽成长,直接矗立为苍天大树。

插图:Santiago Yda?ez 作品

#人生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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