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知青,讲知青,纪念知青。让我们一起倾听知青的故事,感悟历史中的人、人的历史…...
作者:田润星
到达小后河
乌兰花离小后河并不远,村里人说走小路25里,走公路30多里。所以,送我们的卡车走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安置办的赵同志随车陪着我们。
小后河村早先坐落于大清河南岸,村子不大,不足百人,只有一张一郭一白俩王五个家族,人口并不多,耕地很少。人们一出家门就对着南梁,所以,就留下一句当年嫁到小后河的新媳妇一个人在家时唱的:“一出家门嘴对坡,事样儿箍住没奈何。”的烂席片(爬山调)。大清河的北岸属于王爷府的“分收地”,日常由属于王爷府的三位蒙族人管理,他们住在现在小后河村东不到一里的“二柜村”(东公府“德成堂”的分号),三位管家村里人说叫:色楞叩、巴楞叩、尔吉忽图尔。三位中有一位学名叫“索连昆”不知是哪位。去世后两位葬在小后河村西。现在,后人们还来祭奠。所以,以大清河为界,河南的小后河村叫“民地”,属武川县直属区,河北叫“分收地”,属王爷府管理。1952年,四子王旗重新划分建制,小后河划属六区,区政府就建在大清河北岸。随后南岸的农户迁到北岸,官庄子村迁来蒋姓,小泉子迁来韩姓,后来又迁来安姓。形成了现在的小后河村。
我们的汽车在二柜村停了下来,下了车整好队徒步进村。从二柜到小后河村,村民们早已等候在路两旁,带队的是公社书记陈斌同志。我们下车后,村民们拿着彩旗敲锣打鼓,也算夹道欢迎了。人不算多,后来才知道村里的人能来的都来了,还有几位公社的领导同志及社直机关的代表。进了村就安排我们住在了当年六区区政府的干部宿舍(公社化时,社直单位全部迁到了巨巾号村)。
解放前,在巨巾号的西南方,有一座大庙(关老爷庙?)是乌兰花以北大清河以南规模最大的一座庙宇。坐落在早年间乌兰花去王爷府的大路旁,人称这条路“大府路”。解放后,拆除大庙,所有的条石、青砖、椽、檩、木料都拉到了小后河,建起了全架的六区区政府办公室及一切办公设施。房子很好,近一米高的石头基础,六间房通透连接的大条石沿台,四级台阶。六间大正房有一间厨房,五间宿舍。宿舍内一铺倒炕(北炕),有用料礓石(乳黄色或乳白色,粉碎后和泥细腻,晾干后坚硬的泥岩)抹的炕围,炕下有烧炕取暖的地灶。地面铺着一尺见方的大青砖,上面有当时农村少见的麻纸样层。
满面门窗的式样至今我再没有见过一样的,窗户上贴着窗花,还有红红绿绿的彩纸(俗称草莲子),很是好看。室内墙壁顶棚全部粉刷一新。煤油灯里油满满的,灯罩擦的锃亮,可以说房子很好,乡亲们为安排我们,准备的很细心。给我们的感觉很温馨很满意。后来,我曾去过好几个知青小组,比起来自天津、北京、上海及其他地方的知青战友的住房好得多了。
宿舍门前的院子里有一块小菜地。菜地的东半部有二十几颗榆树,我们去的时候已经长成大树了。西半部还有一眼井,井不算太深,出水很好。除了我们吃水洗衣服浇地外,小组周围的几户人家也足够用的。
小组里的王强石同学,他父亲是搞林业的,受其父亲的言传身教,耳闻目睹也爱侍弄树木菜地。树长得很快,夏天,小菜地大家浇水倒也生机盎然,在那些日子里,给我们的生活也平添了几分乐趣。后来,王强石参军走了,地也慢慢没人管了,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井里也没水了,小菜地荒了。我选调后八十年代末,第一次回了小后河一趟,去我们的院子里看了看,只见房子被公社拆了,房址变成一个光秃秃的大土堆。树被队里砍光分了,留下的露天树根像一只只受伤的眼睛,好像要和我述说什么,小菜地更惨不忍睹,杂草丛生,遍地垃圾。当年的水井变成了一个大土坑,只有院墙的残墙断壁还能依稀可辨。
望着那二十几年前我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想起了当年的同学们,想起了和同学们在一起的日子,心里泛起了一股说不清楚的酸甜苦辣,想起了我们的青春和眼前已消失的一 切一样消失了,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了眼眶。当时我想以后再不回来了,太让人伤心啦。今天,又过去二、三十年了,我走过了很多地方,只有小后河村,这个让我掏心挖髓的伤心地,使我多么的魂牵梦绕,留下了多少刻骨铭心的留恋和思念。
我们到了的当天晚上,在队房里开了一个欢迎会。会上安置办的老赵和公社的陈斌书记先后讲了话,算是交接了我们。生产队长(王二娃)也讲了话,表示欢迎我们。小组的王文林同学也做了简单的发言。
↑当年小后河插队知青留影。前排左起:张守信.尚立功.赵华国.王柱小(小后河生产队副队长).王二娃(小后河生产队队长).王强石.胡志瑞.史俊.田润星(来自文友李侯龙美篇)
后排左起:王杏艳.朱伟荣.周淑霞.赵秀峰.白纪荣.张锡花.佟文香.司良珍
那几天公社正开“三干会”,有各大队,各小队干部参加,欢迎会上碰到了几位也毕业于乌兰花中学的师兄,在和他们交谈中能听出他们依然对母校的眷恋。
欢迎会结束后,陈书记和王队长安排我们一个宿舍一个宿舍每个人都睡下,他们也休息去了。
1964年10月28日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我们也真正全部到了广阔的天地,今后的日子里就要“大有作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