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脸长”似乎已成千古不移的定论,可怜的驴们向以“蠢笨可笑”的形象被人类嘲弄,至迟从《三国演义》时代便已锁定了“脸长”的恶名。
相传诸葛瑾(字“子瑜”)长得脸长,一次宴会上,吴王孙权拿诸葛瑾的形象取笑:“乃令人牵一驴来,用粉笔书其面曰:‘诸葛子瑜’。众皆大笑。”
这时诸葛瑾那位聪明的儿子诸葛恪在后面又添了两个字“之驴”,结果成了“诸葛子瑜之驴”。于是“满座之人,无不惊讶。权大喜,遂将驴赐之。”
诸葛瑾虽然白捡了一头驴,但其脸长的丑陋形象,与“驴脸长”一起被定格在了历史中。
本人外出画画采风,作品中有时免不得需要画一画驴,我按照“诸葛子瑜”的形象想象着驴的模样,不像,再改长些,更不像,怎么回事?
没办法,还得实地写生,好在早些年的乡下随便哪个院子也好,都能轻易找到毛驴,黑的,灰的,褐色的,土黄的,老的,小的,公的,母的,低头吃草的,昂首高叫的,卧着休息的,多得没办法。
结果写生了几幅才发现,原来驴脸一点儿也不长,简直就是个短三角,而马倒是真正的长脸,长梯形。唉,当年孙权应该送给诸葛子瑜一匹马才对!
马一直都是被人赞美的动物,千里驹、良骥、乌骓、赤兔、青虬、紫燕……为什么?因为马是英雄的坐骑,风驰电掣,白驹过隙,伴着战刀的寒光,呼啸而来,飞驰而去,英雄若没了马,那就成了狗熊。
而驴呢?既没有马那样的高贵和神速,也没有牛那样的负重和威猛,它有的只是低贱和无能。再加上驴这家伙,偷懒,偷吃,偷奸耍滑,却又蠢笨,每被发现挨揍,吃力而不讨好,且生性好色,招人讨厌耻笑,简直浑身毛病。故而本来并不长的脸,也被生生拉长,丑化了。
骑驴的名人太少,想想也就阿凡提。就连唐吉柯德先生,虽神经混乱,但身为贵族,故而骑马,仆人桑丘,只好骑驴,以明贵贱之辨。
其实好好想想,驴也有不少好处,吃苦耐劳,身价便宜,省料耐粗饲,不像马那么娇贵,也不像牛那么倔强,虽说调皮点,却也伴着幽默。
总之,从“驴脸长”我们得到两点教益:
一,人人皆认可的常识,不一定是真理。
二,是否是常识,还是要亲手实地验证一下,比如,画一张驴的速写便知端倪。
三,如果把这常识用到人身上,只要是名人、贵人,大家便不由自主地为其增添光环,如果是民工、贱民,则种种偏见立刻生于无形中。(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文/闲云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