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医家在研究古人对《伤寒论》的注解中,有一本书的参考价值很有特点,书中的见解标新立异,可以在读完经典注解后,读一读这本《伤寒来苏集》。此书是清代医家柯琴研究《伤寒论》的专著,其学术观点总结有以下四方面,罗列如下:
一.以方名证,证从经分
柯氏认为《伤寒论》一书,虽经叔和编次,但离仲景面目并不甚远,经方有执、喻嘉言更订以后,距仲景之旨更加遥远。因此他对所谓“三百九十七法”,“三纲鼎立”均持异议。他看到仲景书中有“太阳证、桂枝证、柴胡证等辞”从而悟出仲景以突出辨证为其主导思想。因此,柯氏研究《伤寒论》便采取“以证名篇,以方名证,各以类从,逐条诠释”的方法。认为:这样“虽非仲景精次,或不失仲景心法耳”,如太阳篇有桂枝汤证、麻黄汤证、葛根汤证、大青龙汤证、五苓散证、十枣汤证、陷胸汤证、泻心汤证、抵挡汤证、火逆证、痉暑湿证等十一类。在桂枝汤证下,列桂枝汤脉证16条,桂枝汤坏证18条,桂枝疑似证1条,附方18首。其它汤证类此。这样柯氏突出了方证,以方类证,方在证存,掌握了方,也就掌握了证,颇合临床实用,很受后世学者欢迎。
二.六经是经界之经,非经络之经
柯氏认为《伤寒论》之六经不同于《素问·热论》之六经,并携“六经正义”以驳叔和之误。他说:“夫一身之病,具受六经范围者,犹《周礼》分六官而百职举,司天分六气而万物成耳。伤寒不过是六经中之一证,叔和不知仲景之六经,是经界之经,而非经络之经”。并指出《伤寒论》之六经范围极广,原为诸病而设,非专为伤寒一证而立。他说:“《热论》之六经,专主经脉为病,但有表里之实热,并无表里之虚寒;但有可汗可泄之法,并无可温可补之例。仲景之六经是六区地而,所赅者广,里以脉为经络,而不专在经络上立说,凡风寒温热,内伤外感,自表及里,有寒有热,或虚或实,无乎不包。故以伤寒杂病合为一书,而总名为《伤寒杂病论》。所以,六经提纲,各立一局,不为经络所拘,弗为风寒划定也。”柯氏认为六经既不是经络,又不专主伤寒,是六区地而,范围极为广泛。柯氏此论,提高了六经辨证的学术价值。
三.六经为百病立法,非专系伤寒一科
柯氏认为仲景《伤寒论》,不仅是研究外感热病,而且也包括杂病。六经为百病立法,非专为伤寒一科而设。他说:“按仲景序言,撰《伤寒杂病论》合十六卷,则伤寒、杂病未分为两书也。凡条中不冠伤寒者,即与杂病同义。如太阳之头项强痛,阳明之胃实,少阳之口苦、咽干、目眩,太阴之腹满、吐利,少阴之欲寐、厥阴之消渴、气上撞心等证,是六经之为病,不是六经之伤寒。乃是六经分司诸病之提纲,非专为伤寒一证立法也。”柯氏之言诚是。据临床所见头痛、口苦、咽干、目眩、腹痛、吐利、消渴、气上撞心、欲寐等证,确非伤寒一病所有,其它外感或杂病中亦屡见不鲜。
而此,柯氏又说:“观五经提纲皆指内证,惟太阳提纲为寒伤里而立。然太阳中暑发热而亦恶寒,太阴伤热亦腹痛而吐利,俱不离太阳主外,太阴主内之定法,而六经分证皆兼伤寒杂病也明矣。”以上,说明中暑、伤热同是外感,由于伤中异所,而有太阳、太阴之分;中暑、伤热同是热邪,由于病位不同,而有发热恶寒、腹痛吐利之别。也就是说,感受同一种病邪,由于机体正气的盛衰,其病机有或寒、或热、或内、或外之不同。故伤寒中最多杂病,内外夹杂,虚实互呈。故柯氏谓:“仲景约法,能令百病,兼赅于六经,而不能逃六经之外;只在六经上求根本,不在诸证名目上求枝叶。”
四.主张风寒相因,反对三纲鼎立
柯氏对方、喻的所谓“三纲鼎立”之说,极力反对,其曰:“以麻黄汤主寒伤营,治营病而卫不病;桂枝汤主风伤卫,治卫病而营不病;大青龙汤主风寒两伤营卫,治营卫俱病。三方割据,瓜分太阳主寒多风少,风多寒少,种种蛇足,羽翼青龙,曲成三鼎立之说。巧言簧簧,洋洋盈耳,此郑声所谓乱雅乐也。”柯氏主张风寒相因为病,其曰:“冬月风寒,本同一体,故中风伤寒,皆恶风,恶寒,营病卫必病;中风之重者,便是伤寒,伤寒之浅者,便是中风,不必在风寒上细分。”又说:“风寒本自相因,必风先腠理,寒得入于经络。”
柯氏研究《伤寒论》独出心裁,不落前人窠臼,后人对此评价较高。叶桂在《伤寒附翼·序》中称道:“柯韵伯注《伤寒论》能独开生而,可为酬世之宝,他的注疏,透彻祥明,精而不乱”。因此,《伤寒来苏集》向来被称为学习《伤寒论》的范本。但柯氏注本亦有不足,他过分强调分区地而的理论,颇有忽视经络的倾向。另外柯氏对条文作了过多的删削和修改,亦颇为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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