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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那一树红柿

2020-11-05新闻7

一说到秋,便使许多人感叹时光苦短,有许多人悲戚落叶凋黄。

而对于我这个山里长大的人来说,秋很美,天高水清,菊香遍野,有丰收的稻黍,有诱人的山果。

老宅周围果树很多,山楂,核桃,枣子,黄梨,板栗,各呈其色。但我最钟情的还是那几株虬枝横生的柿树,那一树红如灯笼甜如蜜汁让人馋涎的柿子。

我家柿树多,也成了村邻们羡慕之物,十颗八颗顺手采摘者有之,一筐半篮相送也是常事。

小时候缺粮,柿子便成了稀罕之物。"七月青蛋,八月黄蛋,九月当饭”。在那个总是肌肠辘辘时代,不等自然红熟,便想尽一切办法充分利用其来,毕竟填饱肚子是最根本的问题。

特别和我一起放牛赶羊的小伙伴,极尽先尝之快。七月半后,柿如核桃大小,折一捆青蒿杂草,摘几颗青柿捂于乱石之中,隔三五天便软软的黄黄的,有几分甜几分涩,反正嘴是不挑剔,胃是不反对的。但终不了贪下腹胀拉稀之不美。

再者便是于小溪沙滩之中埋上几颗,让水自然脱涩,中午可以惬意的洗澡果腹两不误。最聪明的是,小小年纪的我等,知道隔三差五捂一窝,不至于吃了这窝苦等下一窝。反正柿树多,每棵树上摘那么几个,九牛一毛,无伤大局。

及至仲秋以后,柿子便基本黄熟。吃法便多起来。可以摘回放软,薄皮透亮,叫烘柿。也可以放温水泡几昼夜,脆脆甜甜叫漤柿,尽可放开大吃,不至于伤胃。

味道极美还属秋后薄霜打过之柿。黄叶落尽,一树红透,自然软化,糖份充盈。摘来一时吃不完,储存方法也花样繁多。或切成一瓣瓣晒起,或囫囵削皮挂于竹杈上晒起,半干之时,放于荆筐竹篓之中捂,捂了又晒,晒了又捂,直到变成黑褐色,长出一层白霜。便是冬天春节之美味。饿了抓上几个,细细嚼来,不亚于饴糖。这也是我与伙伴们交换红薯和炒玉米炒黄豆的法宝。

还有一种吃法叫柿稞面,就是冬初天冷之时,把烘柿搅成一盆浆,用豇豆荚皮或谷糠拌匀,拍成巴掌大小薄饼,一个个放于荆箔苇席上晾晒风干,用石碾碾碎,筛子筛出细面,粗渣重碾再筛,柿稞面就成了。放学回屋,盛上半碗,以温水拌之狼吞。倒不时被几只小手一抢而罄,馋于此美食者无非那几个形影不离上树掏鸟下河摸鱼之徒。回想起来,犹如吃糠,但那时有这个吃也是一种富裕。现在想吃也做不成了,没有了石碾,现代化的磨面机对此无能为力。

而今自产的或泊来的各样鲜果总是大兜小袋满柜满橱,口舌已不再满足这一种味道了。柿子便不稀罕起来,总是长到红尽自落,倒是幸福了野雀飞鼠。

但我总是吩咐妻,每年冬初必摘几篮放作烘柿,再晒几块柿瓣柿饼。作为赠亲馈友之简品,不过还挺是受欢近的。

及至春节回家,招呼一帮四处回归的发小,聚作一席,尝上几块,以作引饵,重温那些少年旧事,回忆那些苦乐时光,找寻那些将要疏远的情感…

岁岁年年,天南海北,尔与我同,仍然眷恋着那一方热土,钟情于那一树红柿。

#吃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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