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身上“冰与火”的特质也映衬在了工作中。
今年截至目前,记者见到盛弘的次数比此前数年的总和还要多。
1月9日,古北市民议事厅举行2020年“开年首议”,盛弘作为主持人引导在场近20位中外居民展开讨论;
1月26日,大年初二下午,疫情发生之初最紧张的日子,身为长宁区虹桥街道荣华居民区党总支第一书记,盛弘和区疾控中心人员挨个扫楼,为居家隔离的境外居民详解防疫措施;
荣华居民区的多语种防疫告知书 舒抒 摄
2月2日,上海市民预约登记口罩首日,盛弘和同事们准备了中、英、日、韩4种语言的通知,“保证国际社区里每一位居民都能看懂”;
3月15日,上海启动境外回沪人员机场转运第十天,荣华居民区创纪录地接收了69位境外回沪人员,盛弘和同事们连轴转了24小时……
每一次见到盛弘,她本来清脆的嗓音都比上一次哑上些许。幸好她的口袋里总有润喉片,吞一颗就干劲十足。问她“累吗”,这位出生于1980年的“小巷总理”毫不避讳地告诉记者,“累!”但你看她风风火火地穿梭在荣华的42个小区,操持这个有1.6万境外人士,居民总数超过3.3万人的大型国际社区,就是一个鲜活而又能干的社区干部形象。
今年2月,盛弘(右三)与街道社区医院医生“扫楼” 舒抒 摄
外企来的居委干部
即便已经扎根居民区近8年,盛弘身上仍有10多年前在外企工作的气质。并非她“不接地气”,相反,操着一口流利英语的盛弘,跟每一个国家的居民都能打成一片。问题、困难、甚至牢骚,到了她这里都有解决的门道。
“盛书记工作思路非常清晰。”这句评价出自荣华居委会副主任吴罗英。说起这位年轻“小阿妹”8年来的成长,吴阿姨激动得想落泪。“没想到她能力强,还那么能吃苦。”
荣华居民区又称“古北国际社区”,是全国首家涉外居民区,也是目前上海辖区面积最大的居委会之一,有来自美、日、韩、英、法和港澳台等5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居民,境外人士超过50%。2013年刚来荣华,盛弘就发现,自己2010年从外企辞职到虹桥街道开始学习的传统居民区工作法,在国际社区有些“匹配不上”。“门难敲、人难近、事难办,压力蛮大的。”
古北市民议事厅召开议事会,盛弘(左四)左侧是来自菲律宾的王煊熔
她想到的解决办法是,把境外居民请出家门,和本地居民坐在一起,“商量任何跟社区有关的事。”于是,盛弘来到荣华的第二年,古北市民议事厅诞生,成为上海首个中外居民民主自治和协商共治的平台,9名成员中有4位境外议事员。
每次议事会“营业”,盛弘都是主持会议、负责“把水端稳”的人。一次,来自菲律宾的议事员王煊熔提出,文明养宠的告示牌只有中文。盛弘马上引导当天参会的虹桥路派出所民警与王煊熔互加微信,“我可以当翻译”,王煊熔很爽快。
古北国际社区,黄金城道步行街 舒抒 摄
荣华居民区的华丽家族、古北强生花园等小区,还因早早推进生活垃圾分类成为“网红”小区。但垃圾分类取得成效前,“阵痛”期里都是盛弘一桩一桩解决的矛盾。
“本来每个楼层都有垃圾桶,居民‘开门仍垃圾、关门进家门’早已成习惯。”古北强生花园业委会主任饶清说,强生花园是荣华居委会垃圾分类的首个试点,于是居民便不理解,为何先挑自己小区“下手”,甚至当着盛弘的面把垃圾扔在楼道口,以此表达对撤桶的“不满”。
盛弘仔细梳理了矛盾较突出的楼道的居民构成,引导物业对居民家的保姆、钟点工进行垃圾分类培训,每家每户上门沟通。看到盛弘和居委干部们风尘仆仆的模样,再听听他们话语中的道理,再也没有人提出异议。有居民看到盛弘稍显疲惫的神色,还主动说:“书记,你要补补身体了。”
风风火火的细心人
记者跟随盛弘(左三)体验了她的一天 舒抒 摄
今年3月6日,境外回沪人员机场转运机制实行首日,记者曾跟着盛弘体验了她的一天。
早上9时,盛弘已经到古北国际花园物业管理处,同物业经理朱丽花翻看一叠厚厚的A4纸。“这些都是近14天境外返沪居民的信息,我们准备了4种语言的表格,但还是有居民信息不全,需要电话确认。”盛弘说。
此时,当天新来的日语志愿者询问,何时能穿上志愿者马甲“开工”。“别急,先摸清居民情况,否则走再多遍都可能无功而返。”盛弘还向大家传授了工作技巧。“打电话时先介绍自己来自物业,因为境外居民对‘小区物业’的概念比‘居委会’要清晰。”“电话要上午10点半以后打,居民半夜才回家,肯定要休息。”看似有些“啰嗦”的操作规范,都是盛弘多年来总结出的国际社区治理“哲学”。
看似风风火火,行事却细致入微,关键时刻又无比冷静,盛弘身上“冰与火”的特质也映衬在了工作中。
朱丽花告诉记者,2月底开始,小区境外回沪居民数就接连攀升,盛弘一方面指导物业做好登记,另一方面牵头各小区物业和居民区3个工作站,火速摸索出了一套“一测、二看、三问、四登记”的四部曲工作法,即进入小区后就要测量手腕体温、查看出入证或“随申码”、问“从哪里来、身体状况如何”、开展回沪人员登记。
荣华居民区波斯语版本的防疫宣传册
盛弘(右)向意大利居民志愿者安吉拉介绍防疫措施 舒抒 摄
善于总结工作方法的盛弘,疫情期间还带领团队针对境外输入防控难,实践形成了“线上+线下”全覆盖排摸信息、“人工+智能”多语种宣传告知、“守门+护人”全流程闭环管理、“老外+老外”柔性化服务等措施。
来自意大利的志愿者安吉拉就是“老外+老外”的代表。今年春节后她从意大利返回上海,盛弘在告诉她居家隔离事项时,还邀请她为社区翻译意大利语的防疫通知。3月初荣华居民区融情“防疫包”上线,盛弘将这个装有一份口罩和消毒片、多语种防疫告知书的“百宝箱”交给安吉拉,感谢她为社区防疫作出的贡献。
24小时不关机
跟着盛弘(左三)和医务人员上门
今年春节后的一天,记者采访盛弘,她刚刚结束一轮小区巡查回到居委会。身上的冬雨和寒气还未褪去,她就马不停蹄地接听了4、5个电话。有社工上报当天情况,也有居民询问回沪后居家隔离的事项。有些电话的答复内容重复,但盛弘却不厌其烦,直到嗓子哑了忍不住咳嗽,才对着电话那头说“稍等,我喝口水”。
大学时入党,在外企工作近10年,2010年辞职后从“两新”组织党支部书记转身成为虹桥街道的统战社工,而后又“掌管”起中国最知名的国际社区之一,盛弘说,来到社区的这7年多里,每一天都是从与居民互道“早安”中醒来,再从互道“晚安”中睡去。微信里3000多位联系人是证明;24小时不关机的手机是佐证。
盛弘组织国际社区居民议事
虽然居民区小区数量多达42个,面积超过2平方公里,大过上海市中心很多街道,但在盛弘的影响下,疫情期间,荣华的居委干部、社工很少有人开车穿梭在社区。“境外居民有1.6万,住得比较分散,几乎每个小区都有,如果要‘扫楼、扫街’,开车和骑车都没有走路方便,虽然走路是要辛苦一些。”盛弘说。
收获了诸多荣誉,盛弘依旧还是那个真实的她。工作累了,中午赶紧在办公室的小沙发上闭目养神一会儿,因为随时随地都会有电话响起,“街道社区医院的医生半小时后到玛瑙园小区,有2户日本居民、1户韩国居民要量体温,都是今天回沪的。”
几乎是条件反射,盛弘挂上电话就立即起身。但临走前,她会仔细检查手上印有多国语言的防疫通知是否带齐,还一定会花几秒钟照一下镜子。“在外国居民眼中,我们的言行举止代了表国家、代表上海,尤其在特殊时期,更要保持好形象、有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