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阳光,照在驻马店市驿城区的街上。
人们的目光,盯在我的身上,先是诧异,然后嘴角泛起了笑意。
在寻找申庄古柏的时候,我摔成了一个泥猴,此刻正狼狈地走过繁华街头。
好不容易走出城区,总算看到了路边的一处荷塘,急忙奔了过去。塘里的水并不干净,虽然刷掉了衣服上的泥污,却另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味道,不是荷花的香气,而是塘泥的臭气。此时,懊悔自己没有多带一身替换衣服,出了这番洋相。
继续向北徒步,居然看到了一眼浇地的水井,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衣服投进清澈的水中,用力揉搓摆洗,又把微泛臭味的身体用水抹了几遍。湿漉漉的衣服,重新穿起,在阳光与体温的夹击之下,渐渐变干。我的心情,也开始有些愉悦。
在驻马店市经济开发区关王庙乡潘庄村附近,紧临107国道,树着一块石碑,上面刻写:豫剧改革先驱樊粹庭故里。
樊粹庭,原名樊郁,字萃亭,后改为粹庭。这样的改动,似乎是有意将孤芳自赏的亭,变成为施展抱负的庭。
樊粹庭,生于1905年,逝于1966年。并不算长寿的生命,却迸发出耀眼的光辉。
《大河报》辟有“厚重河南”专栏,曾经连载张冬云先生撰写的《“词章悬日月,名迹满江湖”樊粹庭》,内容详实,文笔动情。文章之中,张冬云先生有着如下的评价:
被称为“全能艺术家”的樊粹庭,自由游走在文人艺人间,时为经理老板,时为名编大导,时为孩子良师,时为“梨园孟尝”,处处显示出“跨界风采”:第一位编剧、第一位导演、第一位戏曲教育家、第一位豫剧实业家……作为高级知识分子的樊粹庭,遇到了他的时代,也创造了属于他的时代。历史的汗青把他和关汉卿、魏良辅、李渔等并列在一起,定格为中华戏曲从古典走向现代化进程中的一架坚实桥梁,一座巍峨丰碑。
樊粹庭出生于富户,家里有田地、有商号。樊粹庭曾在中州大学(河南大学前身)教育系攻读文科硕士学位,后在河南省教育厅社会教育推广部担任主任。不仅是个富二代,拥有耀眼文凭,而且跻身为体制内的红人。那一年,樊粹庭年仅25岁。
樊粹庭任河南省教育厅文化推广部主任期间照片
然而,他是天生之才,肩负着振兴豫剧的使命。1935年创立“豫声剧院”、1938年创立“狮吼剧团”,至今仍是豫剧发展史上的辉煌段落。为了彻底投身于被人称为“下九流”的戏剧行当,樊粹庭无奈地与家庭决裂、从政府辞职,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失声痛哭。
我曾读过李冬云先生撰写的文章,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仍有两个情节令我至今难忘。
一则是在“初到西安的‘黄金两年’”:
(豫剧大师)常香玉回忆道:“逃难是吃苦受罪的,我们逃出开封才八个人,到处流浪,几乎成了要饭花子。樊粹庭却能带出来一个班子,一直带了多年,而且又带到陕西,如果是不是出于对豫剧艺术热爱和执着追求,是很不容易做到的。他的这种精神——把豫剧艺术和自己整个生命永远联结在一起的精神,给了我很大影响,这时我不仅把他当做一个竞争对手,而且十分敬佩他。”
樊粹庭和狮吼儿童剧团的孩子们在一起
一则是在“‘全能艺术家’的‘跨界风采’”:
他在有时“终日枵腹”的情况下,高薪聘请京剧名师韩盛岫、张富利授课,社会上有人奚落他已是“穷途末路”。站在破草房前,他大声对同学和老师们讲:“说我房子倒数第一,不错。说我行头倒数第一,不错。说我樊粹庭倒数第一,不错。可我请的老师都是正数第一,有了你们这些正数第一,啥都能变成正数第一。”
更多的情节,还请大家阅读张冬云先生的《“词章悬日月,名迹满江湖”樊粹庭》,在网上很容易搜到的。同时,还请大家为樊粹庭点赞,为张冬云先生点赞,为《大河报》点赞。
毕竟,文人的热血与文化的热度,正在消退……
下期预告:西平县的宝岩寺塔,莲花铁刹踞塔顶,镇住了日军的炮弹
作者简介:黄翔,内蒙古包头市本土文化研究中心 秘书长、包头市九原博物馆 理事、包头烹饪餐饮饭店行业协会 副会长。读万卷书、行千里路、尝百般滋味,感悟文化,修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