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器,
永不褪色的美,
是中华文明的瑰宝,
它华美却不流俗,高格却不张扬。
苏州站 · 漆器
古漆者,光泽华,似乌金而非寒,明丽堂皇。
大家好,我是知了望哥。
相信很多人都想过,有朝一日能隐居深山,不问世事,过着平淡的日子。
本次苏州之行,我们拜访的手艺人便是一对隐居太湖的夫妻 —— 林瑾洪、王雨。
他们拜访200位手艺人,
只为让传统手艺焕发生机。
“做漆器和竹编的年轻人“
2012年以前,年轻的林瑾洪和王雨还是上海设计公司里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和绝大多数白领一样,他们还不清楚未来生活会是什么样,只是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常的一切变得越来越乏味,于是打算辞职到全国各地游玩散心。
但是“旅行”的意义实在太宽泛,到底什么样的风景才是自己最想看到的呢?
林瑾洪祖辈三代都是石匠,以前家里请木匠来做家具,他总会跑去看他们做工,从小就耳濡目染手艺的奇妙,
而王雨则一直喜欢手工艺带来的纯粹的温暖感觉。
所以“不如在旅行的同时,拜访传统手艺人,让旅行更有意义。”这个想法让两人一拍即合。
说走就走,他们用半年的时间走访了9个省,拜访了60多种手工艺,近200位手工艺人。
说是拜访,其实不易。 中国的传统手工艺,分布广,门类多,许多古老优美的手艺隐匿在群山众林之间,要么大隐隐于市难觅踪迹,要么爬山涉水也难能见得。
这段旅途的辛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但在行走中获得的回报与感动,也无法用言语说清; 所谓拜访之旅,实际也是不断与人交流、沟通,不断收获的过程。
随着拜访的手艺人越来越多,两人发到微博“澄怀格物CHENGHUAI”上的文字与图片也越来越多。
许多年轻人开始主动关注、了解这些离自己生活很遥远,甚至从没接触过的传统技艺。
这让两人觉得很有意义:“传统手艺的发展需要继承,而年轻人正是传承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人。”他们开始思考,能否联合手艺人做些有意思的产品。
在走过了江苏、浙江、福建、贵州、四川、云南、重庆等地后;
他们又拜访了湖笔、御窖金砖、元和缂丝、德化白瓷、永琦紫檀、荥经砂器、莆田担盘、自贡龚扇、雷山银饰等传统手工艺人,见识了各种传统手工艺。
最终,林瑾洪和王雨决定用拜师学艺代替合作的方式,而选择学什么,以及拜什么师,前面的半年寻访,是很好的基础。
在之后的几年中,他们的旅程并没有中断,逾2万公里的行程仍在脚下延伸。
期间他们曾在成都停留了两年,分别跟随谭代明和宋西平老师学习竹编和漆艺。
如今,他们也在苏州乡下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名为「澄怀格物」, 共同制作着更多的漆器与竹编作品。
瓷胎竹编,
只做让自己动心的作品。
“快四年了,总算做满意了”
“瓷胎竹编”是具有浓郁四川特色的传统手工艺,属于国家非遗项目,会做且能做精的人并不多。
材料必须是经过严格挑选的长节竹子,再经过刮青、破竹、去节、分层、起皮、刮匀、分丝、抽匀等十几道工序,才能将竹子加工成可以编织的竹丝。
除此之外,和日用竹编不同,瓷胎竹编不能独立成型,竹丝细到没了骨力,必须依附在胎体上编织。
2013年初,林瑾洪夫妻在成都拜以竹编精细见长的手艺人谭代明为师。在十平方的工作室里,他们开始学习和研究瓷胎竹编。
在林瑾洪与王雨看来,谭代明教给他们的不仅是技艺,更重要的是精益求精的手艺态度。
为什么做只杯子,要自己做工具,自己进山选竹,自己劈篾做竹丝,自己编织?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恢复最初的精湛,而这些用在市面上买到的工具、材料难以达到。
学习的过程漫长而艰苦,到了冬天,他们常常需要爬到山上寻找两年生的无斑慈竹,有时翻大半个山头也只能找到一两根符合要求的竹子。
选到合适的竹子后,还要进行刮青、劈篾、做丝等步骤,制作的每根竹丝都要用刀刮薄刮匀,使其柔韧度符合竹编精细度的要求。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使其在深度不到0.4毫米的凹槽内,排满上百根竹茎。
最后制作出的竹丝,细度仅仅只有0.28毫米,薄度0.1毫米,
在进行最后的穿梭编织时,更是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聚精会神,不容一丝懈怠,以免断裂或者不够整齐。
编织一只杯子花费的时间,少则五日多则一周,任何一个步骤失误,都要重新开始。
或许是师傅们,对他们的影响,也或许是本身的向往,他们总是精益求精,追求近乎偏执的完美,因此出品很少。
在编好第一个杯子后,王雨握在手里说:“快四年了,总算做满意了。”
素黑之器,
媲大漆之美。
“要做出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东西“
“胎为骨,布为筋,灰为肉,漆为皮”。
漆器的制作工序十分复杂,若细数,有近上百道工序。
设计、制胎、裱布、披灰、打磨、上漆、变涂、雕刻……走完一遍完整的制作周期至少要四至六个多月,最多可达两年。
2014年,林瑾洪和王雨第一次在成都漆器师傅宋西平家中接触到了大漆和漆器。
当他们第一眼看到宋西平制作的漆器时,就瞬间被那深邃、润透的质感所触动到了内心,于是便拜她为师,学习了整整两年年。
刚开始跟着师傅学,一上来就是打磨,从早到晚磨个不停。
出现大漆过敏反应的林瑾洪和王雨,手和脸奇痒难忍,肿得不成样子,只能靠冰敷或涂抹韭菜汁来缓解,直到一个星期左右才消退。
“基本上整个脸都脱了一层皮,眼睛只有一条缝;因为当时吃饭的地方就在师傅的工作室旁边,我都不好意思去吃饭,只能带一个帽子裹起来。
裱布、披灰、上漆乃是赋予漆器生命的关键步奏
“大漆是有生命的,即使在它干燥固化之后,依然是活的。真正纯大漆的物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黯淡晦涩,反而愈加莹润。”
市面上漆器的漆,大部分是化学合成,而林瑾洪王雨所用的传统大漆则是自然之物。
为了学会如何辨别大漆优劣,他们还曾去贵州寻访割漆人,并跟着他们一起进入深山采漆。
来来回回,忙活一早上,不过一斤左右的漆。
因为林瑾洪和王雨对做手艺这件事的异常执着,所以对他们来说,时间总是走得很慢。
如今的林瑾洪和王雨一年只做十几二十个作品。他们不追求效率,不考虑作品最终是否能够卖出去,只想一门心思做出一些自己满意、问心无愧的东西。
“我们相信,只要用心、不计成本的做,一定能够遇到欣赏我们作品的人,自然也能解决生计问题”。
望哥:你现在最喜欢的工艺是什么?
林瑾洪:我比较喜欢做胎,我一直跟王雨讲,我是在研究古代家具之后,才开始研究中国古代器物的,所以我对木头这种工艺很感兴趣,然后漆器正好大部分都是木头做的,一块很丑的木头,可以做出一个很漂亮的作品。做胎就是把一块木头活生生的造出一个形,我觉得这种成就感很不一样的。
王雨:我最喜欢的是雕刻,这是受我老师的影响。当时我看到老师雕刻的时候,真的是行云流水,我顿时就心生敬佩。后来我自己上手之后,也觉得手感特别好,也许跟我平时写字画画有关系。其次我觉得在雕刻的过程当中,我能找到一种跟写字画画更不一样的感觉,因为它能在器物上体现图案。
望哥:你接下来有什么规划和目标?
林瑾洪:我 接下来的规划就是做精品,我们原来会做一些小茶托之类的东西,以后就不会再做了,而是做一些高端的作品,一年差不多做十几二十个作品这样子。但是目前这个计划搁置了,我们两个人因为小孩子出生之后精力实在不够了,所以基本上只能一个人照顾孩子,一个人做工作,甚至有时候两个人带小孩。
望哥:你平时生活中有什么爱好吗?
林瑾洪:我平常喜欢收集,在网上看一些古物,有时间会去运动和踢足球。
王雨:我的爱好是弹琴,还有吹箫和写字。我在弹琴上花的时间可能比做工的时间还多,他经常嘲笑我说弹琴才是我的主业。、
望哥:你对我们有什么问题吗?
林瑾洪王雨:为什么叫了不起的匠人这个名字 ?
望哥:现在的人们大多见到的都是呈现在眼前的作品,而我们想把更多的故事放到器物背后的匠人身上,通过他们的生活为器物做注解,让更多人了解中国的手工艺者,因为在我们看来,比器物更珍贵的,其实是你们这些了不起的匠人。
我们会不定期送出周边礼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