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中的朝代虽然会有所更替的,但这并非完全推翻,相反会以一种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的方式传承一部分的制度。例如秦朝的覆灭,汉朝建立后就属于“汉承秦制”。同样在历史之中的一样属于短暂王朝的还有隋,而唐朝在建立之后也有很多的制度借鉴于前朝,甚至更早,其中一项便是租庸调制。租庸调制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北魏时期的租调制度,本质上都是依靠均田制为基础而设置的征收税收的制度。
唐代
而租庸调制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租、庸和调。这分别指的是租即为田地征收,庸则是指劳动力役,最后调则是户调,这和订所在的户籍有关,当地产什么则用什么抵纳。同时除了租庸调之外,还有杂徭和色役。所以在本质上看,租庸调制只是继承隋朝时期征收制度的一种继承,在相对程度上则有所改进。
改进分为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对人丁的划分,十八岁到二十岁的男子即被划入租庸调制的一部分,但是这个年龄段的男子并不用承担赋税,却一样能够根据均田制得到土地,也就是田地百亩,其中百分之二十是永业田,属于个人财产可以继承,而剩余的部分则只能拥有使用权,在男丁去世之后归还朝廷。第二部分则是时间的调整,租每年需要缴纳栗二石,但每年的八月开始征收,但租却是在粮食收割结束后的十一月开始运送。同时能够用纳绢的方式来代替庸的部分,这也就保证了农民有足够的农耕时间,不会因为为了服役而导致长期在外耽误了务农。
陆贽
故而陆贽大力赞许租庸调制,并且赞其曰“其取法也远,其立意也深,其敛财也均,其域人也固,其裁规也简,其备虑也周。”;然而这一项在陆贽影响深远且考虑周全的制度并未使唐朝长盛不衰,反而最后深受其害,这又是因为什么呢?
租庸调制的本质
不论是租庸调制还是北魏时期的租调制都离不开一个基础,那就是均田制的推行。均田制一旦遭到破坏则租庸调制也难以实行,尤其是到了唐代中后期,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加均田制也只能成为一种理想状态,因为根本满足不了人口的需要。但与之不同的是,人口越来越多,土地也是越分越少,但租庸调的征税额并未改变。这也就导致产不足缴纳赋税,社会矛盾也就越发被激化。
唐朝的疆域辽阔也促进了租庸调制的发展
人口的增加
地理位置的限制也导致了自然资源的分配不均,尤其是在经济繁荣的唐朝,这种弊端更为明显。在盛世之下唐代人口也随之增长,这就使得原本能够满足的土地逐渐分配不均,再加上天然农耕土地的分配本身就是不均匀的,有的地方人多地少,有的则是人少地多。
唐高祖李渊
《册府元龟》中记载“大业初有八百馀万户,末年离乱,至武德有二百馀万户。”;唐朝初建时由于隋末的战争频繁,使得人口锐减,从隋朝时期的八百万余户,锐减到了两百万余户,整整减少了四分之三。而随着唐代几代帝王的努力,使得唐朝人口不断递增。
《通典》:“大唐贞观户不满三百万。三年,户部奏,中国人因塞外来归及突厥前后降附开四夷为州县,获男女一百二十馀万口。”
《唐会要》:“永徽三年七月。户部尚书高履行奏。计户三百八十万。”
《旧唐书》:“是岁,再迁户部尚书,奏计帐,所管户时有六百一十五万六千一百四十一。”
武则天
等到了女皇帝武则天时期人口增长到了六百万余户,这相比起唐朝初期则是整整翻了三倍,同样随之而来的就是土地的分配越发艰难,最终导致无地可分。所以人口的增加使得均田制遭到破坏,而租庸调制也面临瓦解。前期人均百亩土地的情况下定额税收是公平的措施,但人口增加后部分人得不到百亩土地,却仍然需要承担定额税收,这就使得租庸调制不再公平。这所产生的影响则是人口虽多,但记录在册的户口却并不属实,大多是百姓成为了逃户。
逃税手段
面对生存的压力百姓没有办法完成租庸调制所规定的赋税,所以开始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同时唐代时期也并非所有人都需要承担赋税,唐代贵族、达官显要的亲戚、甚至是僧人、道士等都不需要承担赋税,但他们却也需要养家糊口,一样享受均田制带来的土地,这也就进一步造成了不公平的现象。除此之外年龄超过六十岁不用纳税,残疾等也不用纳税,所以很多百姓为了逃避纳税,所以逃脱户籍记录,又或者是为了免交租而采取隐匿人口的行为。
战争的爆发
战争同样给唐代税收带来了不小的影响,更是直接打击了唐代的经济。不但是土地分配无法进行,连人口的户籍编写也造成了不小困难。例如在唐德宗时期更是出现了有田者免除租庸调,而无地者却要成为赋税承担者。这也就加剧了租庸调制的破坏,尤其是后来唐代为了满足开支需要,开始公然售卖道士、僧人的身份,以此来免除租庸调制。但这种饮鸩止渴的方式,不过是减慢了经济崩溃的脚步,并未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特别是还促进了租庸调制的崩溃。
大唐盛世之景
但即使是租庸调制不再满足唐代经济的需要,而且也暴露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却不可否认这在唐代前期是一种促进农业生产的手段。其所表现是保证了农民的生产时间,通过纳绢或者麻的方式,减少了农民的外出时间,这在重农抑商的社会环境下有着促进的作用。再加上唐代初期赋税并不沉重,在充分时间的保证下,使得越来越多的荒废土地得以开垦,给唐代初期的赋税提供了保障,这也是为什么唐代初期能够经济繁荣实力强盛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