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房平日里跟甄兴这房来往并不多。就连老太太的寿宴那日,也是很晚才过来。而那时,甄姒宝已经走了,并未碰面。
却没想到,今日忽然登门来发难?
叶卿盈隐隐感觉她们可不是为了老太太和陈宝琴撑腰这么简单,没想到,他们过来,竟然是为了这事?!就在她准备反驳之时,就听甄兴为了维护叶卿盈,急忙说:“二弟、三弟、四弟,老太太在府内一切安好,又是谁在烂嚼舌根子,说三道四了?再说了,卿盈训斥妾室,本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怎地到你们这里就变成了泼妇了?难不成,一个做妾的,还要骑到大娘子头上不成?至于,你们说的姒宝的婚事,这不是还在谈着呢吗?不但是姚家的,连谢家的,也在甄选之列,你们,不必着急!”
……甄兴此言一出,在座的其他三房都惊呆了!
平日里,甄兴对这些家长里短的,可是从来都不过问,任是旁人说破大天,他都不言语一声的。今日,这是怎么了?还有,怎么又扯上门阀世家独一无二的谢家了?
就凭那个傻丫头,就能入得了谢家的眼?
叶卿盈侧过头看向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忽然觉得,他似乎终于有所改变了……
甄兴倒是并没有想太多。最近听甄姒宝说太多了。刚刚那番话不知怎的,就从他嘴里溜了出来!说完了,他才忽觉,自己刚刚好像不自觉地就在学着甄姒宝讲话。如果她在场,必定要说这一番话堵住其他三房的嘴,来维护她娘的!
这么一想,甄兴颇有些胆寒。一个年岁不大的孩子,怎地会有如此大的魔力?
不过,此刻也确实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因为对于生活在宗族当中的每个人来说,维护宗族荣誉,是从上到下,从老到幼,每个子孙都应尽的义务和责任。没有这个做基,其他说什么都没用!
果然,甄兴的话刚落音,坐在头面上的老太太发话了:“既然是正妻,就应该有正妻的雅量!动不动就发难,搞得家宅不宁,甚至还责难到我头上来,这可是一个正妻嫡母该做的?!”
“母亲!”叶卿盈此刻只感觉一口气腾到嗓子眼,连一句话都不想说。可是,为了姒宝和念卿,她还必须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他们这一家子人斗。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雅量地说:“母亲,当年,是你将念卿送走,害得我们母子、父子分离多年!近日,好不容易念卿被找回来了,老爷得知当年真相,跑去与您理论,或许言语不周到些,可到底是骨肉之情,您难道自己就没有责任吗?!”
“大胆!”说话的是甄家老二。他是吏部侍郎,算是甄家颇有才德的一个儿子。听了叶卿盈的话,他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站起来,指着叶卿盈和甄兴说,“孩子弄丢了,你们还跑来怪母亲?!我说老太太为什么身体好好的就病了呢,感情是你们两口子给骂病了!”
……
敢情还是她的错了?叶卿盈满眼含泪,身体发抖。她从来说不过甄家的人,因为,他们从来都不讲理。
跟不讲理的人说话,就算是她委屈死了,人家还说你,为什么不懂得隐忍!
就在这时,大堂的大门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
逆光中,她犹如神谛临世,俯瞰着众人说:“这里,没有你们说话的地方!”
……
堂内,所有的人都看向这个小小的身影,渐渐的,她从逆光中走出来,大家也看清了她的容貌。
大大的眼睛,小小的脸蛋,稚气未脱,可是一双眼,却如高高在上的高位之人,带着凌厉和俯瞰众生的压迫感,或者,也可以说是搏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