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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解忧,唯有甜食

2020-09-24新闻11

何以解忧,唯有甜食

日本老牌和果子店“虎屋”做了很多文化方面的工作,诸如办展、出书。当然,主题都与和果子有关。他家的网站有个专题,“历史上的名人与和果子”,收集了许多轶事,读来有趣。

其中一则,谷崎润一郎在随笔《阴翳礼赞》中盛赞羊羹之美,“将那又凉又滑的物体含进口中,感觉仿佛室内的黑暗化作甜的一团,在舌尖融化,就连实际上不那么美味的羊羹,其味道也增添了异样的深度。”

前辈作家把日式阴翳审美与点心相联系,笔力了得。中国北方也有羊羹,做得比较粗放,虎屋走的是精细的路子,光润的深色表面有玉的质感。整体来说,和果子,也就是日式点心,在我看来是“中看不中吃”的。美则美矣,实在太甜。直到近些年,才发现也有不那么甜的,如做得好的铜锣烧,鹿儿岛的轻羹。也可能是我对甜的概念发生了某种变化,如今就连虎屋的羊羹,配咖啡也能吃个一小条了。

不同的国家、民族有其“味觉基底”的甜食。作为云南人,记忆深处的甜食有两样,冰粉凉虾和甜白酒。冰粉如今在大部分川菜馆都能吃到,在此不多解释。凉虾则是细白如小虾的米浆制品。冰粉凉虾里面不光有这两样,重点是要加红糖水和玫瑰糖,两种糖的香甜层叠出变幻的风味,再加上冰粉的滑,凉虾的糯,口感就更丰富了。以前常在中午上学路上带一只玻璃广口瓶打一份,下午在学校吃。也不用勺子,就那么对着瓶子张开嘴哗哗吸进去,感觉如吞下了盛夏的碎片。

朋友最近去了四川,从微信发来照片。当地流行三鲜冰粉,配料是醪糟和小汤圆,貌似还加了柠檬片。我觉得这是邪门歪道,冰粉没有凉虾也就算了,怎么能不加红糖?不过呢,一地有一地的吃法。

四川人叫醪糟的,也就是云南的甜白酒。中国在这方面很神奇,虽然此物含有酒精,但并未规定“儿童不能食用”。我小时候常在放学或周末去老街吃一碗,那种浓醇的滋味,后来在别处都没吃到过。自己也买酒药做过,差很远。直到多年后去建水旅游,街边小店塑料杯装的甜白酒和记忆中的有九成像。向很多人推荐过建水的这项零食,有朋友实地品尝后传讯:你们云南的甜白酒,酒味好足,吃完简直要醉。

甜食总是与个人记忆密不可分。最近刚翻译完樋口一叶的选集,她的日记中也有相关的段落。某个雪日,教她写小说的记者半井桃水的家里,两人隔着火盆对坐,桃水烤了年糕,煮了赤豆汤,将年糕放进去,边道歉说“你就用这个烤年糕的筷子吧”,边把碗递给她。一叶对比她年长九岁的桃水心怀恋慕,不过就算不知道事件背景与人物关系,也能从那段描写中读出点什么,仿佛赤豆年糕汤氤氲的香甜气。(默音)

#吃货#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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