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怎么了?”韦寒江问道。
白泠音合上窗户,转过头来:“哦......我刚刚看见了一个故人,所以有点惊讶。”
“林音,要不你先走吧?”老杜看她神色不对,“没关系的。”
白泠音点点头,站起身来:“那就请各位恕罪,我先失陪了。”
她带着满腹疑惑离开,一路走到了之前看见的那个包厢的门口。正好有个侍女端着糕点要送进去,白泠音退开半步躲到旁边,余光瞄到了坐在房里的慕长晔和慕长风两兄弟。
所以不是谈公事......那就是来乌衣巷找消遣喽?白泠音挑了挑眉,觉得心情很复杂。
她等送完东西的侍女一离开,就再次走上前去叩响了包厢的门。
“又做好了?”开门的是燕王慕长风,他见到蒙着面纱的白泠音,先是一愣,紧接着就转头对房内道,“五弟......”
“嗯?”从慕长晔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二哥的背影。
二皇子侧开身子让路:“你自己看吧......”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白泠音走进屋内,顺手摘下了面纱,“两位王爷,好风流啊!”
还没等慕长晔答言,一个小小的身影就从屏风后蹦了出来:“五嫂!你是来找我们玩的吗?”
慕长钰?!
“你!你们!”白泠音简直惊呆了,瞪眼看向两个成年人,“你们把七岁的亲弟弟带来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小团子一脸纯真,“五嫂,这里可好了!又有好吃的,还有舞蹈看,我和我大侄子都很喜欢这儿。”
白泠音觉得自己要疯了:“大侄子?”
慕澄南也从屏风后走出来,恭敬地叫道:“五皇婶好。”
“靖王殿下,燕王殿下......”白泠音一拍桌子,勉强撑住自己想直接晕过去的身体,“您二位,把别人的儿子带来这儿,是真的不怕皇上和太子殿下打人吗?”
二皇子满脸的理直气壮:“我们出来是为了正经事。”
“您说。”我听听你要怎么编。
“段素儿入宫之前,就是在这家乐坊学习舞蹈。”慕长晔淡然地喝了一口茶,“秦家那边没有查透彻,本王只好亲自来。”
白泠音点头:“这一个理由通过了,那你们为什么要带上两个小孩子,也有正当原因?”
“没有。”二皇子很诚实的回答,“八弟的文章略有进步,父皇许他玩一天,小孩子嘛,吵着要出宫......”
“所以他的两个亲哥哥就把他和他的大侄子带来了花街?”
“五嫂,什么是‘花街’啊?”小团子歪着头问道。
白泠音觉得内心罪恶感爆棚:“就是有很多花的街,你进来的时候,路上不是挂着许多花灯吗?”
小团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我很喜欢花街。”
白泠音:“......”救命啊。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白泠音正好离得最近,就自觉过去开门。来者仍旧是送糕点的侍女,白泠音看向托盘,发现里面好几盘子,全是桂花糕。
“请客人再等等,还有一批糕点,舞姬们正在做。”那侍女道。
“还是桂花糕?”
侍女有些懵了:“不是您这个包间吩咐下来,要每位舞姬都做一份桂花糕吗?需要我帮您改成别的?”
“哦,不用了。”白泠音接下糕点,“就按原计划吧,麻烦你了。”
侍女离开,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怎么一回事?”这种要求不可能是两个小孩子提的,白泠音首先看向慕长晔,“王爷,您不是不吃糕点吗?”
慕长晔微微抬眸。
二皇子马上接下话:“啊,那个是本王吩咐的。”
“您为何这么做?”白泠音感到很不解,“都是桂花糕就罢了,还特意让不同的人做。”
“那是因为……”
“是因为不同的人做出来会有不同的口味,是吗二哥?”慕长晔说。
“对!就是这样。”
白泠音皱起眉,总觉得这两个人在一唱一和的掩饰什么。但想来问也不会有结果,她索性走到窗边,继续观赏舞蹈。
二皇子在她身后问道:“五弟妹,你又是为什么来了这揽月楼?还蒙着面纱?”
“生意上的人约在了这儿见面……”白泠音话音刚落,就看见一楼大厅里,韦寒江和胡云正在送老杜离开。
估计他们已经聊完了?
韦寒江把人送出去,转过身往上一望,正好看见了窗前的白泠音。他笑着对白泠音招招手,示意她下来说话。
白泠音重新戴上面纱,对屋里的其他几个人道:“我下楼去一趟,看看这个韦少东家想玩什么把戏。”
她走到韦寒江面前的时候,对方正在饶有兴致的观赏着正中间的舞蹈,看到精彩处,还会鼓掌称赞。
“少东家找我有事?”白泠音站到他旁边,“我不是掌柜,您和我谈生意是没用的。”
韦寒江却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韦某就说林姑娘必定是个倾世美人,方才遥遥一望,果然如此。”
白泠音可不吃这一套,她直白说道:“我知道您对朱颜阁感兴趣,可是杜掌柜从一开始就立下规矩,朱颜阁不会和别家合并,也绝不依附旁人。”
“朱颜阁能有现在的红火生意,无非是占了商品新奇的巧宗。可说到底,这些东西都是林姑娘你做出来的……”韦寒江看着白泠音,一副真挚模样,“杜老板一心只想自己干,是不会有好出路的!你要是愿意转过来帮我,我会开出每月二十两的工钱!那可不是小数目。”
白泠音没掌住,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韦寒江的声线变冷。
“我笑,您真是又抬举我,又看不起我。”白泠音摇了摇头,“韦少东家与其在这儿挖墙脚,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生意吧。”
“难道二十两一个月,还配不起你的身价?!”
白泠音没有再答话,径自走了。
只留下韦寒江站在原地,面色阴沉地握紧了拳头:“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泠音拒绝掉韦寒江,准备回慕长晔他们的包厢。还没走到,就看见之前的侍女又端着新做好的糕点往房里送。
为什么偏偏是桂花糕,不是其它品种呢?还让每个舞姬都做一份,倒像是在寻找某个特定的味道……
或者某个特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