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腾鹏的辅佐后，柴龙立马就有压力加大的感觉。
方世凯虽然为常务副总，却没有积极配合总经理的工作。
柴龙主打的一个项目，在方世凯接任常务副总后，发生变异。
新上的一条生产线，办公会上研究决定了的。
这个项目，是当初技术副总佟伯年提出，腾鹏全力支持的。
这个项目如果走上正轨后，会替代两个老项目。
这样，多余人员又可以分流出去一部分。
柴龙的思路，是由传统的人海制造，向科技能量方向转变。
技术升级后，人力成本这一块，一部分节省下来，降低了生产成本。另一部分转移到技术含量高的岗位上，也就是提高这部分人的工资。
方世凯上任后，却来了一个反向操作。他把之前各方面配套向新的生产线倾斜，进行了调整。他要搞的是双管齐下，搞所谓的平衡生产。
方世凯在传统企业中呆了那么多年。他的骨子里，还是希望生产线上人多。
人多力量大。人多，他这个副总，才显出分量。求他办事的概率就大。他的存在价值，他的明暗收益，都会大大提高。
方世凯的这个想法，其实很幼稚。
想法上幼稚先不说。方世凯上任后，对于柴龙要协助的事情，阳奉阴违。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别着劲，和柴龙对着干。
新上的这条生产线，在各种保障方面，身为常务副总的方世凯是应该做出协调的。可他的协调，有时候，让人很无语。
李国瑞就感觉到方世凯的协调，不是能力不及，实在是故意装傻。
“柴总。方世凯这样，我的工作，真的没办法开展下去。”李国瑞汇报到柴龙这里。
柴龙难道看不出方世凯到底要做什么。
“国瑞。你要做好这方面的充分准备，我说思想上的。他会有一些刁难动作。”柴龙说到这，脸上滑过一个巧笑，说：“从某个角度上说，这样，正好锤炼你的能力。”
啊？
可以这样来看问题吗？
李国瑞盯着柴龙的脸，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柴龙又说：“没有对手，不足以证明，自己有多么厉害。”
李国瑞扑哧地，笑出声来。
“好吧。没想到，到了临老的时候，想到了通过对手，来打造自己。”李国瑞摇头，离开了柴龙的办公室。
李国瑞离开后，柴龙把拿着的一支圆珠笔，在手上掂了掂，丢到桌面上。他去到窗户前站着。
......
方世凯一直认为，柴龙能够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就是走了狗屎运。
在方世凯的记忆里，柴龙只是7号库的库房工，有一个亮点，无非是写了一份建议书。
之后，被腾鹏抽调到企管部，也就那么两三个月的时间。
从一般职员，一下子就坐到总经理位置上，方世凯有些懵。
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有这么能耐吗？
至于柴龙之前的历史，方世凯也听说了。
那是让男人们跟着脸红的历史。
什么玩艺，混到那么惨的地步。
公司资金让哥们卷走了。
老婆也跟着人家跑了。
生活无以为继，只能靠捡拾垃圾吃上一口饭。
没地方睡觉，到酒店大堂去，蹭一个晚上。
就这些，还好意思拿到分流人员的大会上说。
丢人啊。
丢到姥姥家去啦。
方世凯对柴龙，骨子里是不屑的。
所以，方世凯根本就不把柴龙这个总经理放眼里。
方世凯甚至认为，他完全有能力挑战柴龙的工作思路。
他来到四分厂。
对于四分厂的单缸泵产品生产计划，方世凯认为必须做出调整。
分厂厂长是按照生产销售部下达的计划进行生产的。
因为，再过两个月，就是春耕生产。这个计划，就是配合那个时期销售做出的。
春耕生产，所需要的动力，对单缸泵的需求量很大。
可方世凯认为这个计划有问题。
他认为年底应该多储备多缸泵产品。
这里面，方世凯有一个算计。现在，如果继续加大单缸泵产品的生产，完成计划，那会归入腾鹏的功劳上。他想让这个计划没有完成，那就是腾鹏的指挥上有问题。
再说，他现在这样强调做调整，是为自己明年完成任务做铺垫。
至于春耕大忙时市场上需要的单缸泵产品，不是他考虑的。
他只需要以今后出来的数据，显示出自己的管理和调度能力。
他要让明年的生产来一个开门红。那，明显就是他管理上的业绩。
至于今年的任务，方世凯认为，可以不做考虑。因为，他才接任。今年的任务完成不好，可以由已经离开的腾鹏背这个锅。
最终，这个锅，肯定会转嫁到柴龙身上。
因为，柴龙是总经理。
对于方世凯这时的状态，这个分厂厂长也有些不屑。你方世凯不就是会拍马。这么多年的同事，我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为人。
“现在，我是执行人。你得听我的。”方世凯就差没有说出另外一句话：我就是执行总经理。
“好吧。县官不如现管。我听你的。”分厂厂长有些无奈。这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但这个被调整的计划，又被李国瑞反映到柴龙这里。
柴龙安抚过李国瑞，来到方世凯的办公室。
柴龙提醒方世凯，办公会上定下的年度计划，不要随意更改。
“哦。这个，我正想去向你汇报。”
“现在，我来了。你想说什么？”
“是这样的。我觉得多缸泵有高强劲的市场需求量，我们现在多生产，到时，资金变现，应该比单缸泵要好。”
这也是事实。多缸泵的单品价值，比单缸泵要高出几倍。
柴龙肃然，口气生硬，“方副总，你就凭想当然吗？你有销售方面的反馈吗？”
显然是没有。
方世凯说：“好吧，我执行原来的计划。”
柴龙想多说几句，没有说。方世凯这明显就是有意为之。
之前，身为综合室主任，办公会上做记录的是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装糊涂，不是这么来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