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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看不见的客人》| 戏剧化的正义:谁是看不见的客人?

2020-09-23新闻11

如果说我们要拍一部片子表现“正义”这一抽象概念,你会怎么做?有人可能会设计一场谋杀并给观众们在侦探之前看到凶手的脸,凶手潜逃,死者无处伸冤,侦探介入,调查走访案情,其中大概会一波三折,但终归凶手被绳之以法,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此为正义。如果拍得更悬疑一些,很大程度观众和电影中的侦探一样并不知道谁是凶手,侦探领着观众去找寻凶手。虽然这种电影在巨大谜题的吸引下应该很好看,但已经偏离到“解谜”而非表现“正义”了。

电影《看不见的客人》| 戏剧化的正义:谁是看不见的客人?

但也有那么一类片,可以兼顾“解谜”与“正义”,《看不见的客人》就是很好的例子。电影一开篇,一个衣着光鲜正式、作风强硬的女人走进一栋看起来很高级的公寓大楼里,敲开一个年轻男人的房门。男人看见女人,一半意料之中一半又很惊讶,说自己以为她会晚些来。女人给了男人一个合理的解释,男人便进到里屋去换衣服,此时电视上正在播放一个男人在酒店杀害其情妇的新闻。然后,这个作风强硬的女人告诉已换好衣服的男人,原告找到了关键证人,你可能要出庭,我来帮助你梳理一下案情,好帮你打赢官司。然后男人就开始向这位据说百战百胜的律师讲起了他和情妇之间的故事。

这个男人亚德里安是个在西班牙小有名气的企业家,他的情妇劳拉也是本国一位颇富盛名的艺术家和摄影师。两个人某天去乡下度假别墅共度良宵之后一起开车回家,男人在车上向情妇提出分手,情妇不答应,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让男人分了神,没看见忽然从森林里跳出来的狍子,慌忙躲避之时他们的车又撞到了迎面驶来的一辆小轿车。两个人打开小轿车车门发现开车的年轻人流了很多血,大概也是不行了。男人说要报警,女人拦着不让,而此时对面又驶来一辆车。

电影《看不见的客人》| 戏剧化的正义:谁是看不见的客人?

这辆车的司机要为男人女人提供帮助,但为了掩盖罪行,女人说是他俩各自的车撞到了一起,并站在被撞的小轿车门边以掩盖从车里流下的血。这个司机被劳拉说动了,开车离去,劳拉告诉亚德里安,让他把年轻人的尸体塞进他的后备箱,然后去毁尸灭迹,而自己则留在原地等待救援车的到来。亚德里安就把年轻人的车开到附近的湖边,让车沉了下去。然后又给劳拉打电话,让劳拉来接他。

劳拉开着男人的车来接他之后,她讲述了她遇到的事情。在她等待拖车时,一个老头驾车经过,好心肠地帮她检查了一下她的车并告诉她,自己是宝马公司西班牙分部的工程师,妻子曾经在一家酒店工作,但因为患癌了,所以他和妻子搬到离这里不远的乡下别墅居住。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帮助劳拉把车修好。劳拉同意了,和老头回了家。当老头在院子里修车时,劳拉发现了老头儿子的照片——正是亚德里安撞死的那个年轻人。此时,老头的妻子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方说他们的儿子似乎没有按照约定到达某地,于是老头的妻子给儿子手机打电话,没想到手机正在劳拉身上。刚出车祸时,年轻人的手机就响了,劳拉就把它取了出来,神出鬼差地放在身上,又似乎受到神灵指引般来到这个年轻人的父母家。但见老夫妻的注意力都没有在她身上,劳拉迅速把手机放进沙发抱枕里,假装儿子手机落在家里。果然老夫妻上当了,他们感叹儿子怎么这么不小心云云,而劳拉也在此时离开了老夫妻家,坐上亚德里安的车,调整了车坐,和老夫妻说了再见。

电影《看不见的客人》| 戏剧化的正义:谁是看不见的客人?

不久之后,事业有成、春风得意的亚德里安处理了那辆出事的车,对警察谎称自己那个周末在巴黎,车在巴黎一处没有摄像头的停车场被偷了。回来之后他也与劳拉断了联系,生活的一切似乎都回到正轨上来。而就在此时,在一场颁奖典礼上,失踪年轻人的父亲找到了他,希望他能为自己儿子的失踪提供一些线索,但被亚德里安无情拒绝。随后,劳拉称她还保留着年轻人的钱包——原来他是银行职员。劳拉通过自己在银行上班时的专业知识和丈夫的专业设备,成功地将五万欧元转移到年轻人的账户里。此一行动被银行察觉了,同时媒体也爆出年轻人根本不是失踪,而是偷了银行的钱之后跑路。这一报道刺激了本分善良的老夫妻,妻子受不了打击中风住院,而老先生也愈发绝望,虽然他们都觉得自己的儿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做这种事情。

之后,亚德里安上班时收到一封信,信里有一张他抛尸的湖的照片,同时让他和劳拉一起某天五点带着10万欧元现金去火车站旁边的公用电话亭接个电话。他和劳拉赴约了,在电话里他听到对方要求他俩乘火车去300公里以外的一家酒店715号房间,然后他俩就去了。结果没多久,那个人用劳拉的手机给亚德里安发了头条短信,亚德里安觉得房间内不安全,就想带劳拉离开。没想到他忽然遭到了重击晕了过去,然后醒来发现劳拉已经死了,钞票被撒了一地。外面警察破门而入,把他逮捕,于是就有了最初律师的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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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听完之后,说他说得不够细致,问他还有什么其他的可以讲?比如抛尸的地点?亚德里安在律师给他的地图上的湖边画了个记号。律师又说,你觉得这件事会是谁干的?亚德里安说,也许是那个失踪青年的父亲,那个酒店刚好是他母亲工作的酒店,两个人相互勾结,就能制造这场密室杀人。律师说,那有没有这种可能,提出抛尸的不是你而是劳拉,然后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策划的?而且劳拉也是你杀死的?我要听细节。同时,律师也告诉他,原告根本没有那个证人,只不过是她想从亚德里安嘴里掏出细节编造出来吓唬他的罢了。亚德里安长舒一口气,非常轻松地说,其实他在抛尸时发现那个年轻人还没死,但为了掩盖撞人逃逸的罪行和出轨的事实,亚德里安还是把装着年轻人的车推进了水里。年轻人就这样被淹死在离家并不远的湖里。

之后,律师说,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一切都是你主导的?而劳拉只不过是个配角?而到最后你杀死了劳拉?男人说,对,就是我杀死了劳拉,但你依然要为我做无罪辩护。律师说,那我们也谈了一个小时了,休息一下吧,我去楼下买杯咖啡喝。男人说,请便。律师下楼,穿过街道,迅速走到对面楼里,摘下假发,戴上眼镜——她,正是年轻人的母亲,为了探寻儿子失踪和被抛尸的确切位置,深入虎穴,残忍地直面杀人凶手。而她的丈夫为了这个计划,也租下了亚德里安对面的房间,随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而此时,被监视的亚得里安先发现律师给他的笔漏水,打开笔一看,里面居然接着电线,然后他又发现律师的笔记上居然写得都是和案件不相干的内容,最后,他的门铃响起,真正的律师到了。然而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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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精彩纷呈的电影,反转一波三折,虽然在故事发展过程中,还是会有各种关于律师真实身份的小提示——比如她总站在亚德里安家的窗户前向对面楼眺望,以及当她听说亚德里安在抛尸时发现自己的儿子并没有死时那一瞬间的崩溃——但当最后她拿掉假发、戴上眼镜和丈夫一起站在窗前的结局还是十分震撼的。

但这部电影最大的特点并不是其反转反转再反转的情节,而是隐藏在这反转反转再反转的情节之下对“正义”这个抽象概念的戏剧化展现。电影一开始就把男主亚德里安置于被审判的位置上,同时又把对于他的审判的难度提高——他的钱财可以让他请得起最好的律师而无罪释放,在这一点上,哪怕是人间的法律也对他无可奈何。然而,为给自己的儿子讨回公道,同时也为了人间的正义,母亲选择亲自搜集证据。在母亲假扮的律师的层层剥离下,亚德里安的丑陋也一层一层地被暴露在观众面前,而这个过程正是正义被展现的过程——当然,在我们看的时候也许不会发现,而当最后律师真正身份被揭晓时,这个展现正义的过程就十分震撼且让人动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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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电影也讽刺了西班牙的司法系统——当无法对犯人定罪时,母亲需要通过伪装和谎言去探寻真相,那么,所谓真相是不是就是谎言呢?但在人性中最原始、最古老也是最执着的爱的面前,纵使亚德里安有着狡兔三窟般的狡黠,但以这种万变去对付人类永恒不变之爱,最后大概还是会落得个以卵击石的结局吧。虽然电影没有表现亚德里安最后的判决,但正义——那个看不见的客人——已然在母亲决定戴上假发时悄悄到来。

#电影#看不见的客人#情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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