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者:
卢志明,市政协特约文史研究员、厦门日报原主任编辑
金门县政府旧址建筑群。
台海网9月6日讯 据厦门日报报道 今年是抗战胜利75周年、全面抗战爆发83周年。在抗战史上,大嶝岛上的省级文保单位——“大嶝金门县政府旧址”,是厦门和金门共同抗战的历史见证。长期致力于海峡两岸文史挖掘和研究的卢志明,直接参与了这一旧址的发现和保护过程,也了解到背后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
大嶝田墘村为金门县政府旧址
1937年10月26日,日寇在飞机和战舰炮火的掩护下向金门岛发起猛烈进攻,守岛军民英勇迎战进犯的日寇,经过激战,终因敌众我寡、装备悬殊,金门岛沦陷。当日,金门县政府随即后撤到当时属于金门辖地的大嶝岛田墘村,利用宗祠、民居、侨房十余处,在方圆两三百米的范围内分散办公,继续发挥金门县政府的职能。1945年,抗战胜利。同年10月,金门县政府再搬回金门。
在这8年中,大嶝岛上的金门县县长分别为:邝汉、陈文熙、周秉彝、韩廷爽、颜德桂、韦淡明、李天锡、何朝元、叶维奏等9人。抗战期间,大嶝始终没有沦陷。
2009年,借助申报第七批省级和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的契机,市有关部门决定申报金门县政府旧址为第七批省级和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卢志明受委托主要撰写申报文本,同时把2007年10月26日厦门日报地理版的相关报道《探寻大嶝岛上的“金门县”》作为申报材料的附件。
金门县政府人员与大嶝群众结缘
“田墘村老人郑德政曾告诉我,当时金门县政府所在地的一些地方,民众是可以进入的。”卢志明说,小时候的郑德政偶尔溜进“文书房”,一天,有位年轻的文书教他识了几个字——“抗战保国,人人有责”,郑德政没有机会读书,但却对这几个字印象深刻,时常默写,“虽然他是文盲,直至年老仍然能写出这8个字。”
当年,有一位在大嶝待了好几年的金门县政府陈姓文书,被村中一位姑娘相中,后来二人终成连理。过了不久,抗战胜利,姑娘挺着大肚子和陈姓文书回到金门。前些年,有两位中年人从台湾来到大嶝岛,四处打听“金门县”旧址,原来他们就是曾经在这里办公的陈姓文书后裔,前来寻访先辈的足迹。
县府旧址之外还有抗战遗迹
2009年12月,大嶝岛上的金门县旧址被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旧址共有7处12栋,分别是金门县政府总部、县政府会议旧址、县政府文书房、县政府保安队队址、县政府盐兵楼、国民党金门县党部、国民党金门县党部书记处等。这些建筑多为清代和民国年间的建筑,现都已得到妥善保护和维修。
卢志明说,抗战期间,中国军队的80师、85师都曾驻防大嶝,留下一些遗迹,少人提及。当时,日寇飞机时常来轰炸,士兵大部分都在工事里与敌对峙,部队搭盖的一些兵营仍有遗迹。长官和指挥部则借用民居,85师师长就利用当时华侨宅邸作为指挥所。在田墘村中,军队还挖了防空洞,有些至今仍存在。在大嶝岛上的其他村庄,至今也留下了当年中国军队在岛上抗击日寇的遗迹。“这些遗迹至今仍未被系统挖掘,金门和厦门人民携手抗战的故事还可以继续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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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史料看真相
日军侵略厦门死难者人数与万人坑死亡人数不可能相同
●陈文
1938年5月日军入侵厦门,有档案资料记载“沦陷时人民死1000人”。而近日有网友在新浪微博上反映,厦门市博物馆“厦门历史陈列”展厅中的“日军侵略造成厦门的主要损失表”所列的死难者人数和五通海边沙滩上的万人坑图片说明中被日寇屠杀人数有所不同。作为该大型展览的主持人,笔者认为有必要对日军入侵和统治厦门造成的死难者人数做一个考证,以透过史料看清事实真相。
两个概念:
损失表和万人坑的人数没有矛盾
通过分析史料,可以看出,日军入侵厦门所造成的死亡人数与五通凤头海滩万人坑内日寇填埋的死者人数都有历史资料可证,数据不可能相同,也没有矛盾之处。
损失表中的1000人,指的是抗战时日军入侵厦门时3天(即1938年5月10日至13日)所造成市区内本地人的死亡人数(为厦门市民众自报的)。
五通凤头海滩万人坑,是在日军入侵到日本投降的7年多时间(即1938年5月10日至1945年9月3日)产生的。这里成为日本统治厦门期间(特别是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所设的远离市区的专门刑场之一,现称“五通万人坑”或“日寇杀人场遗址”,位于今湖里区五通村五通古渡口东南海湾。日寇在此专门屠杀中国抗日志士、无辜百姓及其他人士,可以说死难者成分复杂,死亡人数难以统计。
两种史料:
损失表死难者人数有据可查
损失表中的死难者人数,主要依据两份民国档案资料,并参考民国档案《厦门市禾山区人民财产损失》(合订本)得来的。
抗战胜利后,福建省政府进行过一次抗战损失调查,厦门市政府由此对厦门市抗战损失进行调查,形成了档案《厦门市抗战损失》调查表(厦门市政府统计室,民国三十五年11月,原件存于厦门市档案馆);档案《救济总署沦陷区(厦门部分)损失报告》(民国三十四年11月),其内容与第一份档案资料大致相同,记录为:“人口战前为265631人……沦陷时人民死1000人……”这些调查数据都是在日本投降不久后专门进行的。当时的调查人还在《厦门市抗战损失》调查表中,专门说明《救济总署沦陷区(厦门部分)损失报告》数据的可靠性,但统计并不全面。
五通凤头海滩万人坑日寇所屠杀的人数,一直以来就没有准确的数据,只有民间估计的死难者数字,都属于口述历史资料。民间所说的“万人坑”,大都专指日寇杀人填埋人数极多的丛葬之坑,并非确指其真实数字。它的死难者数据是依据亲身经历者或有关人士事后的回忆材料,属于估计的参考数量,没有被厦门市政府纳入调查范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