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有些犹豫，初次合作他可不敢把年度宣传全部交给他。万一砸了，损失巨大。
他说：“一部戏OK，年度合作肯定没问题。咱们还是一步一步来，先谈《灿若繁星》。”
“行，那咱们就说《灿若繁星》，这部戏夏天播出是吧，倒推时间表，有两个月时间做一个精细宣推计划，保证能有不错的效果。而且你也知道，新意有央媒注资，我们的上宣渠道比较好，这也是很多影视公司选择我们的初衷。”
方剑思考了一会，想和猕猴桃视频的合作伙伴众多，之所以选择新意合作，看中的就是背后资本的力量。
“上宣方面，能给我们提供多少帮助？”
“你放心，市面上数得上来的上宣渠道都能合作，深度访谈、评论员文章都没问题。当然，前提是咱们的剧要符合当代价值观。”
“这话说的，《灿若繁星》是个职场剧，女主从职场小白一路晋升最后自己创业当上了总裁，超励志，职场晋升宝典。”
“那就没问题，要不咱们先把合同签了？”
“不着急，价格上……”方剑顿了顿，愁眉不展：“还是有点儿高。”
杨海洋把刚刚掏出来的合同往前推了推，给他一个心理暗示：“其他方面，我们能提供支持的一定提供，不然，你有什么需求知会我一声。”
方剑终于等到了这句话，他把心里的天平摆到一个平衡位置。
“我们除了自己的剧，每年购买的剧也不少。人手少有点儿紧张，一到宣传的时候，短视频要剪几百条。我怕剪辑师忙不过来，剪出来的效果不够好。”
杨海洋总算明白了，他想把剪辑的工作让新意免费承担。以杨海洋的经验，三分钟视频要剪辑三五个小时，一个外包公司每条视频剪辑费2000元，按照50集的电视剧，预告片+精简+话题视频，每集至少三条短视频，50×3×2000=30万。
“不瞒你说，我们自己的剪辑师真不够用，外面合作的公司剪辑有贵，剪辑这事儿还真挺麻烦。如果是多加几个宣传渠道和推广方式这都没问题，唯独视频剪辑确实难办。”
30万让利，杨海洋怎么也不会同意。外包公司费用太高，自家视频组每天三班倒连轴转隔三差五就有人累进医院，他要是答应这个条件，怕是要背上骂名。
方剑摆弄着手机，不接话只是微笑着沉默，整个场面陷入了僵局。
程橙橙安静了很久，她也在想办法。方剑的条件她很清楚，杨海洋的顾虑她也明白。两个人亮出了底线，依旧找不到平衡。
剪辑、费用，这要怎么办？若是换做在学校，遇到类似的情况要怎么处理？各退一步让出条件，可是，要怎么退步？让出什么条件呢？程橙橙绞尽脑汁，灵光乍现。
“要不然……两部戏一起呢，这样我们才能多点余地。一部戏的短视频剪辑外包出去费用太高了，两部戏一起我们也好和外包公司砍价。”
杨海洋抬头看着她，清澈干净的双眼明亮起来，闪着光。没有任何预演和排练，她竟知道自己的想法，这个双簧唱得好。
杨海洋立刻接话，心里得意却装做深思熟虑说话缓慢：“这样……也是个办法。我们和第三方有个迂回的机会，自己才能少赔点儿。”
方剑琢磨了一会儿，他对新意的实力自然不会怀疑，眼下最着急的就是把工作尽量推出去，自己的团队少分担一些。既然能把短视频甩出去，合作一部戏还是两部戏又有什么差别。
他说：“还是你想得周到，那咱们先签两部戏，合同到期再签那三部。”
杨海洋从包里掏出另一份合同，将两个合同同时翻开，推到方剑面前，方剑看了看金额栏，又扫了一眼甲乙双方条款，在落款处签上自己的名字。
互相握手，合作达成。
回去的路上，杨海洋笑容满面，还吹起了口哨。
程橙橙问他：“签下这一单，把你高兴成这样？”
“这一单不算什么，我是有新收获。”
“什么收获？”
“没想到我的小媳妇儿不但本职工作做得好，谈判功力也是一流。这以后要是开个夫妻店，咱俩得忽悠来多少生意。”
虽然确定了恋爱关系，但是小媳妇儿这话还是头一次从杨海洋嘴里蹦出来，程橙橙既甜蜜又害羞，她羞怯的反驳到：“谁是你小媳妇，现在是工作时间，请叫我项目负责人。”
“程大策划，小的手里这个新项目，您接还是不接呀？”
杨海洋露出谄媚的眼神，侧着脸靠近程橙橙，眼巴巴的讨好她。他的表情太可爱，程橙橙忍不住伸手拍了拍杨海洋清透的小脸，滑滑的嫩嫩的，好像触了电。
“看你这么虔诚的份儿上，我就接下这单了。提前说好了，项目分成谁都不能少。”
“那当然，有你在，宣介组谁都不会吃亏的。”
杨海洋嬉皮笑脸的贴着程橙橙，好像没长骨头一样使劲儿往她身上蹭。程橙橙来回闪躲蛇形走位，依旧逃不开他的纠缠。她不闪了，任由他紧紧粘着自己，光明正大谈恋爱怕什么，马路上疯狂撒狗粮。
……
林晓菲这边，开始了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前来咨询的人络绎不绝乌泱泱的将康云展台围住，就算是苍蝇想要飞进来也得排队叫号。
“这系统一年多少钱啊？”
“几个诊所能用一台吗？”
“顾客信息不会泄露吧？”
“……”
几个人忙到人仰马翻，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孟朗站在不远处，看着应接不暇林晓菲实在心疼。他出门买了几份吃的，给林晓菲和她的同事当午餐。
孟朗把袋子递给林晓菲，她以为是盒饭汉堡之类的快餐，打开袋子傻了眼，牛排意大利面焗蜗牛……清一色西餐。
林晓菲哭笑不得：“孟总，你买的？”
孟朗懵懵的点点头：“你不爱吃？”
林晓菲指着人来人往的展区，笑着说：“我在兵荒马乱的展位上吃牛排，应该能上微博搞笑排行榜吧，再配上标题——你永远不知道女人能干出什么事儿，传播程度不亚于在地铁上吃西瓜那女的。”
她永远直记得那个标题为“你永远不知道女人能从包里掏出什么”的微博，黑衣女子面容淡定打开包，从里面掏出一块西瓜在地铁上吃了起来。
红极一时，上了热搜。
孟朗这才发现自己失策了，他只想着大餐，忘了场合不对。
“那……我再去还点儿别的。”
林晓菲拦住了他，心存感激。
“没关系，就吃这个吧，谢谢你帮我买午饭。”
孟朗摸着头嘿嘿傻笑：“客气什么，应该的。”
“多少钱，我转给你。”
话音刚落，孟朗开朗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