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晋阳起兵”是隋唐之际的一个大事件,为人们所熟知,也历来为学界所关注。这其中,关于“谁是晋阳起兵的主谋”在历史上一直存在着争议,更为许多学者所热衷而反复讨论。可以说,晋阳起兵是在一定历史条件下发生的,李渊在此过程中起了主要作用。
一、隋炀帝断送了大隋江山
公元581年,北周外戚杨坚灭周建隋,是为隋文帝。杨坚篡位后,改革制度、励精图治,很快出现了魏晋南北朝以来罕有的繁荣景象,国力日臻强盛。然而好景不长,隋文帝后期,繁荣背后的社会矛盾也逐渐显现出来,到隋炀帝杨广即位时,迅速膨胀起来的果实,很快出现了裂痕。
隋炀帝杨广是一位不负责任的君主。他即位后,专注享乐,工程不断,不惜民力。大业元年,隋炀帝开始营建东都洛阳,每月服役的丁男多至200万人。他还前后征发百万人开凿通济渠,又在江南造龙舟及杂船数万艘,率领十几万人出游江都。挽船壮士多至八万余人,船只相沿二百余里。所过州县,地方官为了讨好隋炀帝,迫使百姓献美食,民众叫苦。他喜欢出巡,常发丁男开山铺路,动用了很大的民力。大业三年,在暂停榆林时,他发丁男百万筑长城,且令20天完工,死者太半。
隋炀帝好大喜功,三次发动侵略高丽的战争,把民众彻底推到了死亡的边缘。他以东莱和涿郡作为水陆两个进攻基地。大业八年,四方应征的兵士全部到达涿郡,每日发一军,前后相连长960里。这样的阵容,前世少有。当时,隋炀帝以为大军一到,高丽便会投降,不料最后却以失败告终。
隋炀帝一系列肆无忌惮的暴政,使百姓无法正常生活。走投无路的民众只得拿起武器同隋炀帝斗争。于是,农民战争在短时间内由小规模的零星反抗,发展到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山西在隋时被称为河东,是隋代统治的重心地区之一。隋炀帝几次北巡途径河东,给当地人民带来了极大的负担。
连年战火带来的赋税和徭役,使得当地人民的生活早已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此时河东地区也相继爆发了农民起义,其中较为著名的是位于河东中部甄翟儿领导的“历山飞”起义军,这支起义军不仅多次击退了隋军的围剿,而且还多次进攻河东首府、军事重镇——太原。面对严峻的形势,大业十一年,隋炀帝任命李渊为山西河东抚慰大使,集中力量镇压起义军。
二、李渊出任太原留守
李渊,字叔德,自称郡望陇西李氏,西凉王李氏的后嗣。据陈寅恪先生的考证,李渊的祖先有可能是赵郡李氏,而非陇西李氏。其祖李虎,出身于六镇之一的武镇军官,后仕于西魏,为贺拔岳军的将领。西魏宇文泰时,李虎成为八柱国之一,史称“八柱国家”,“当时荣盛莫于比"。由于八柱国,以及十二大将军是宇文氏关陇贵族地主统治集团的核心,自此,李氏正式进入了这一统治阶级的上层。
李虎死后被追封为唐国公,由其子李呙袭封。李呙曾为北周安州总管、柱国大将军,其妻是独孤信的四女儿。独孤信的长女为北周明帝后,第七女是隋文帝杨坚后。由于李氏和周、隋的特殊关系,使得李氏在周、隋之际,长盛不衰。隋炀帝即位后,社会上流传着“李氏当为天子”的谶语,隋炀帝也曾对李渊有所猜忌,但李渊最终还是韬光养晦,成功地躲过了劫难,并且得到了隋炀帝的信任。
李渊到达河东后,首先击败了进攻龙门的毋端儿起义军。大业十二年初,他又被任命为太原道安抚大使,掌有选拔郡县文武官员和征发河东兵马的特权。七月,隋炀帝准备南下江都,命李渊率太原大军北上马邑,同太守王仁恭一起防备突厥南下。是年底,李渊被任命为太原留守。当时“历山飞"挫败隋将潘长文,声势浩大。“结营于太原之南境、上党、西河、京都道路断绝。”太原被包围起来,处境十分危急,李渊临危受命,转战太原。
太原是东魏时期高欢的军事重镇,到了北齐时代,又在太原置晋阳宫,布置重兵,成为北齐的陪都和军事重心;到了北周末年,还有“天下精兵处”的说法;隋代,太原成了北御突厥的战略要地。也正由此,隋炀帝并不放心,在命李渊出镇太原的同时,派亲信虎贲郎将王威和虎牙郎将高君雅为副,监视李渊的一举一动。李渊和王威率大军南下镇压“历山飞”,双方相遇于雀鼠谷。李渊发挥骑兵优势,以少胜多,击败了这支起义军。
然而,李渊的胜利并不能挽回整体上形势的恶化,此时全国已有几支起义军日益壮大,一些官僚地主纷纷举事,李渊也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出路。此时的他手握重兵,屡立战功,这是他立足乱世、赢取天下的政治和军事资本,他的举动也受到了当时一些有识之士的关注。
李渊任山西河东慰抚使时,副使夏侯端曾对他说:“今玉床摇动,帝位不安,参虚得岁,必有真人起于其分,非公而谁乎!主上猜忍,尤忌诸李,金才既死,公不思变通,必为其次矣。”隋炀帝征辽东,有方士自言晓图谶,对隋炀帝说:“当有李氏应为天子”,文中所指李金才被隋炀帝借故杀害,李姓大臣受到猜忌,这对于位高权重的李渊来说,不能不有所顾虑。
总结:
其实,李渊从来都不是庸碌之人。在他被任命为太原留守时,曾对次子李世民说:“唐故吾国,太原即其帝焉。今我来斯,是为天与。与而不取,祸将斯及。然历山飞不破,突厥不和,无以经邦济时也。”李渊身为唐国公,因而“唐故吾国”。今又被任命为太原留守,于是心生“今我来斯,是为天与"的感慨。他身逢乱世,却胸怀大志,“经邦济时”就是他的政治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