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这该如何?”萧人玉问飞凤仙子道。
“想不到,这小子还拥有这般神通。”飞凤仙子毕竟是曾经到过天仙境界的人,一下子明白了朱官桂和萧人磊现在的状态,“我在自己仙根之上自毁了一刀,所以无法自由出入冥界,但他好像可以。元神出窍,须以七星灯照亮他们回来的路,并保证七日内无人来干扰他们。”
“那如果过了七日呢?”朱云苓很是担心朱官桂。
飞凤仙子看了她一眼后,缓缓道:“若七日未归,那就永远待在冥界了。”
朱官桂发现真的如天书所说,“仙有仙道,人有人途,鬼有鬼路”,他现在只能看到四周暗茫茫一片,与刚才宫殿内的场景截然不同,这期间还依稀听到了飞凤仙子的声音,可根本一个字都听不清。
他能一眼看出鬼差的身份,并非是因为他见多识广,而是这两位的形貌特征太过明显。
那么长的一个马脸和那么大的一个牛头在那里晃悠着,任谁都会立马联想到他们的身份。
萧人磊的魂魄此时好像正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他茫然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牛兄、马兄,两位可否行个方便,让我带我表哥回去?”朱官桂对二位鬼差拱手施礼道。
“牛九九老弟,你可听了什么声音?”马面问牛头。
“马六六大哥,小弟并不曾听到什么声音。”牛头晃着大脑袋道。
“对,肯定是最近忙得有些昏了头,出现了幻听。”马面道。
二人直接无视了朱官桂的存在,拉着萧人磊的魂魄,绕过朱官桂,继续向前走。
朱官桂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这两位到底在搞什么鬼?
直到他发现牛头与马面手上的锁链有些微微发抖。
“他们在害怕?”朱官桂被自己这个猜测吓了一跳。
他们也会害怕?
朱官桂见他们不搭理自己,也不好上来就抢人,只有随他们前行。
走了很长时间后,马面终于忍不住了:“我的小爷啊,您就别跟着了。”
朱官桂扭头看了看身后,发现并没有其他人,这才知道这声“小爷”是在唤自己。
“马兄是在对我说话?”朱官桂心头大喜,他还真怕这二位一直对他装聋作哑。
“不然呢?”马面甚是无奈,“但凡能自由出入冥界者,要么就是那些修为通天的天界巨擘,要么就是身怀异宝背景深厚的‘二世祖’。不管是哪一类人,我们都得罪不起。别的不说,就是刚才那个仙根有损的人间女修,如果她能到冥界来,我们也得罪不起啊。”
朱官桂听得一愣一愣的:“马兄,不至于你说的这么惨吧?在人间传说中,你们好歹也是位居‘阴帅’之列,怎么会像你说的这样?小弟今日来此,是为了……”
“这位小爷有所不知。”牛头不待朱官桂说完就打断了他,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人间每天都死那么多人,如果只有一个牛头马面,哪里忙得过来?你说的‘阴帅’乃是我们的大统领‘牛大’和‘马大’。我排行九十九,马兄排行六十六,所以我叫‘牛九九’,马大哥名‘马六六’。我们只是最底层办事的,当真是辛苦得紧。”
“原来如此。”朱官桂暗叹这回长见识了,不过又连忙说明自己来意,“二位老兄,实不相瞒,我这次……”
“这位小爷啊,不管你有什么事情,我们委实做不了主啊。”马面甚为机灵,“正如牛老弟所说,我们只是下面按照规矩办事的,任何有违规矩的事情,我们都做不了主。”
“马哥所言极是。”牛九九附和道。
“那请问,谁做得了主?”朱官桂问。
“做得了主的,那当然是……”牛九九就要脱口而出。
马六六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您不防前往酆都一趟,那里的大老爷们能做得了主。”
“是,马哥所言极是。”牛九九道。
“好,多谢了。敢问酆都如何去,大概有多长时间的行程?”朱官桂小心请教。
“此去再往西,路程……”牛九九性情耿直,就要告知实情。
“时间并不久,来得及,来得及。”马六六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道。
“多谢告知,告辞了。”朱官桂转身西行而去。
见他走远,马六六长出了一口气:“天啊,总算把这位爷哄走了。”
“马哥,这位小兄弟很厉害么?我只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高高在上的威压,并没有感受到他的修为有多厉害啊。”牛九九求教道。
“如果我所料不差,他身上应该带着那本天界大神都眼红的‘天书’,那天书的威压我曾在远远拜见天帝时感受过。”马六六心有余悸道,“天知道他什么来路?”
“天帝之物?这么说来,他和天帝有联系?这样的话,我们应该好好巴结一番才对啊。”牛九九不明白马六六为何要这么做。
“若是天帝没有失踪,我们自然要抱紧这个大腿。可现在天帝已消失多年,那些大人物一个个意图不明,这时候再往前凑哪能断定是福是祸?再说,谁能保证那位小爷不是天帝的对头那一拨的?”马六六为牛九九分析道,“我们这些底层当差的,能瞅准机会升官发财当然是好,可第一要务是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马哥真乃神人也,分析得太有道理了。”牛九九发自肺腑道。
二人边走边聊,继续往前走,他们要把萧人磊的魂魄送往本地的“轮转台”,在那里,萧人磊的魂魄将会被传送至酆都。
“二位不该骗我。”忽然,朱官桂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你……你没有去酆都?”马六六一惊。
“刚才二位说得没错,我确实有天书在手,也因此能在冥界施展出一些特别的神通,譬如隐个身,偷听一下你们说话。此去酆都,以我的脚力,恐怕没有个十天半月的,根本回不来吧?”朱官桂很是无奈地说道,“既然客客气气的不行,那就只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