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在中国古代文化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其精美华丽、高贵典雅,适于收藏。作为上流社会当中的奢侈品,它们大多以碗、罐、瓶等器皿形态出现在众人眼前,但在中国古代,却出现了瓷枕这种有些“另类”的物品。
之所以称其为另类,是因为无论怎么看,“瓷器”和“枕头”这两件物品都不太搭。中国人使用枕头的历史相当久远,1957年,考古工作者就在河南信阳的一座战国墓葬中出土了一件竹制枕头,可见早在战国时期,人们就已经意识到,质地较软的枕头有助于人的睡眠,但瓷枕不一样,瓷器质地太硬,如果以现代人的标准,真躺在上面睡一晚上,不说得颈椎病也肯定落枕了。
因此有学者认为,瓷枕最开始发明,根本不是用来枕脖子的,它是一种冥器,也就是陪葬用品。古人讲究事死如事生,但包括竹质的枕头在内,日常使用的枕头都太容易腐烂损坏,而瓷枕不仅不会腐烂,而且很容易制作成精美的样子,格调很高。就这样,瓷枕以“冥器”的形式出现在了历史的舞台上。
随后,一些古代医生发现了瓷枕不会吸汗、容易清洗的特点,于是专门请人制作出一些比较小的瓷枕,并用它们来枕着患者的手腕,方便自己把脉问诊。
但无论是冥器还是诊脉的用具,都不是中国古代瓷枕的主流用途,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唐宋时期,瓷枕真的走进了人们的卧室,成为了一种寝具。但是这样,就有一些我们现代人不容易解答的问题了,比如我们目前所能看到的古代瓷枕,它们的高度都很高,长时间枕在上面,人不会不舒服吗?再比如,古人明明可以选择质地更柔软的布质、竹质的枕头,为什么还要发明出瓷枕呢?
首先,对于第一个问题,学者们解释道,古人讲究“卧如弓”,是侧躺在枕头上,而且古人蓄发,厚长的头发起到了缓解瓷枕硬度的作用,因此不会有太多不适感,更重要的是,古人根本不会在瓷枕上躺太长时间,因为这种枕头压根就不是晚上睡觉用的。
那瓷枕是做什么用的?这就涉及到了我们刚才谈的第二个问题,古人之所以在发明出布枕、竹枕的情况下,仍然广泛使用瓷枕,显然是因为瓷枕有它不可取代的作用,那么结合瓷质用具比较“冰凉”的特性,我们应该可以想到,瓷枕最大的作用,是避暑。
槐阴消夏图
夏天天气过热,古人们除了使用扇子、饮水等方式外,并无太多的避暑方式,毕竟饮冰这种事,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体验的到,而瓷枕不一样,但凡家庭条件尚可的人家,一般应该都负担得起。所以古人们会广泛选择在天热时分,枕着瓷枕,借此避暑,而非在深夜中枕着它入睡。
除此之外,瓷枕表面平滑,非常适合雕刻花纹,乃至进行彩绘,这也符合古代文人的情趣和雅致,也正因如此,我们目前在博物馆中可见的珍贵瓷枕文物,要么是造型独特精美,要么是绘画花纹别有一番风趣。
总而言之,瓷枕在发明之初,或许真的只是象征性的冥器,而在发现它的某些优点之后,充满智慧的古人一步步将其优化,让它发挥协助诊脉、避暑,乃至观赏的作用,而随着如今避暑方式的多样化,瓷枕这一用具,也不可避免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