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KX's LAB

消解技法、不见波澜,弘一写的不是书法,而是境界

2020-07-23新闻5

在现代书法史上,以书法作为宗教践履的书家极为罕见,李叔同可说是唯一的一位。李叔同从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转为一位尽弃俗情、遁世皈依佛门的高僧,长期以来众说纷纭,但皆难成定论。世事家事,个人心性修为与友朋助缘任其一种,皆构成其出家因缘。

弘一法师书法

01书法从勇猛到中和,也是李叔同入世到出世人生的转折

出家前,李叔同书法取法魏碑《张猛龙》《龙门二十品》《经石峪》,颇见出刚猛雄峻之气象,这从当年他出家前写的“勇猛精进”书作中可见端倪。而这与他当时救世济危的激进政治思想是相一致的。但即使如此,他的魏碑在主流碑学一派中也颇见个性卓越。

弘一法师书法

这突出表现于他并不是一味求其刚猛,而是化裁写经、黄庭坚、李瑞清、沈曾植诸脉,寓刚于柔,雄肆而不失夭矫,这是他后期能将魏碑与经体高度融合而写出浑融冲和气象的根基。

出家后,李叔同的书法明显起了变化,雄强之气在悄悄隐退,而代之以中和蕴藉。不过,这种转变也不是一下子完成的,而是有一个砥砺的过程,这个过程甚或是充满冲突和压力的。这从印光给他的一封谈写经的信中可以看出。印光信中写道:

写经不同于写字屏,取其神趣,不必工整。若写经,宜如进士写策,一笔不容苟简,见其字体工整,可依此书经。今人书经,任意潦草,特藉此以习字,兼欲留其笔迹于后世耳。如此书经,非全无益,亦不过为未来得度之因。

弘一法师书法

在这里,印光将写经与佛的虔敬联系起来,因而正书也即正心,而正心必欲正书。书不正则心不诚,表明尚存世俗虚誉之心,并对李叔同的书法提出批评——“若座下书札体格,断不可用”,可谓痛下针砭了。

印光乃弘一追随崇拜的当代高僧,也是苦修派,是持名念佛的倡导者。印光持戒严格,待人甚严,在弘一屡次请求加倍为其弟子遭拒后,终感弘一之泣血真诚,而加被弘一列弟子门墙。因而印光对弘一书法的批评不可能不对他造成极大震动。有论者说,此对弘一书风丕变乃是一大关键,此绝非虚论。

弘一法师书法

02用书法践履宗教,弘一是最彻底的一位

弘一法师晚期书法已泯去碑帖痕迹,法华摇曳间隐含内骨而归于精神写照。这是一种心灵的迹化与晤对,也是他寻求出世法的自然归结,“一切有为法,皆为梦幻泡影”。书法之有为法,焉何不是?

弘一法师书法

与同代具有佛学思想观念的书家马一浮、谢无量相较,弘一法师书法之出世之思无疑表现得更为卓迤朗耀。马一浮书法是心性化的,他尤在关切心性的沉潜内圣;谢无量书法则自由烂漫,彰显心性的不羁与舒张夭矫;而弘一法师的书法则起止无迹,玄澹无为,如虚室生白,明月见心,空纳万境,万法归一。

弘一法师书法

弘一书法已彻底摒弃书法“艺”与单纯风格的表现,而走向以书载道、书道澄明的宗教大化之境,乃见道心惟微。它似太极流言中的独语,又似天穹下的苍音。弘一一生书法践履在于了于心悟,见证慧命。在佛教书法史上,用书法践履宗教,弘一无疑是做得最彻底的一位。

弘一法师书法

03结语

弘一书写的内容,几乎全是佛家语录经文,书法的形式表现和内容表达形成完整的统一。仅以写法论,弘一的书法或许是单调的,那种消解一切技巧的书法线条已经引不起人们的任何感情波澜。

如果它是出自一个常人之手,我们也许不会发出任何慨叹!它真正征服人们的是其超越技巧本身而透出的人生境界。人奇字自奇,那已经不是书法形式本身,而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心音!

弘一法师书法

#书法字画

随机阅读

qrcode
访问手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