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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上花开红艳艳

2020-07-22新闻13

天山上花开红艳艳

盛开的天山红花。

那片红色,一路绵延到天山脚下,绵延到雪峰衬亮的天际。

这是天山红花铺陈和抒情的力量,像一轴不断延展的长卷,如一曲回环复沓的交响乐。

初夏时节,中国西陲伊犁河谷里最富热情的花朵,就这样以集群的方式,轰轰烈烈地登场了。

先是从离边界很近的霍城,而后是伊宁、巩留,再是尼勒克、新源,从5月到6月,天山红花如偌大的红毯,沿着天山的坡坡沟沟,次递向东,大规模地复制粘贴。漫山遍野的红色,裹挟着铺天盖地的浩大气势,一路延展,让人联想起连天的红云。

我想,这红红火火的花海,之所以能扮靓初夏的天山草原,得益于伊犁独特的气候。伊犁,是大西洋“最后一滴眼泪”的落脚处。天山在伊犁西部开了一个大豁口,暖湿的大西洋季风从这里渗入伊犁河谷,沿坡抬升遇冷形成降水;暖湿气流渐渐东进,次递的降水让红花一路向东盛放。

我与满山的天山红花相遇,是在6月中旬的一个清晨,在霍城的芦草沟。晨光熹微时,我们踏上了一片山间大缓坡,眼前顿时一亮,心跳有点加剧——目光所及处,千万枝天山红花摇曳着纤长的身子,在晨风中翩翩起舞。

“快准备!”朋友罗兄提醒发愣的我们,“这花在太阳升起时开得最艳!”

我如梦初醒似的忙着支三脚架。是啊,资料上说,天山红花对光照的敏感度特别强,所以花开得相当吝啬:太阳初升时,灿然开放;太阳一升高,马上又闭合。

快门声中,太阳跃出了远山曲线,照得坡地沸腾起来。刹那间,受到侧光照射的千万朵红花如燃烧的火苗,跳动起来,甚是耀眼。那些细长的花茎密密地排在一起,像是为红色的火苗铺垫了一层绿色的台基。

我用镜头挑了一朵红花细细打量。初阳里的红花如向日葵般迎着太阳而立,在阳光里自由舒展着。红色的花瓣薄如蝉翼,光洁似绸,轻盈的花冠随风摇曳,楚楚动人。

几句吆喝在空旷的山野间响起。抬头,一位哈萨克族少年策马而来。少年似乎与罗兄熟悉,一声呼唤他便勒马停在我们面前。少年跳下马背,把手中的小羊放到花丛中,径自与我们打着手势“聊”起天来。罗兄说,这少年住在附近。他拍摄天山红花的三天里,少年天天来花丛里策马奔腾,因此熟络了。

少年吃完我递过去的早餐饼干,更加来劲了。他翻身上马,绕着我在山坡上跑起来,欢快地大喊:“柯孜嘎勒达克,柯孜嘎勒达克!”

后来,在与哈萨克族作家唐努儿闲聊时,我说起了这场景。唐努儿说,少年喊的是花的名字。她说,汉语里的天山红花,维吾尔族人称之为“克孜勒古丽”,哈萨克族人则称之为“柯孜嘎勒达克”,意思是“不断迁徙的花”,它是美的化身。

在哈萨克少年的呼喊里,太阳不断升腾,鲜活舒展的红花花瓣渐渐闭合。她们将等待24小时之后的又一次刹那绽放,而我们也将匆匆告别这漫山遍野的红色精灵。

哈萨克族少年挥着帽子送别我们。他唱着歌,马背上的身影在晨光中渐渐隐去。那千万枝灵动的红花慢慢地变成一条红线。

初见天山红花的情景久久地占据着我的记忆。一些震撼,一些感慨,一些联想,一些诗情,总会在初夏恰到好处的晨光里,盈盈浮动。(徐渭明)

(来源:“学习强国”兵团学习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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