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四家里,沈周、文徵明、唐寅,小世界都曾经做过相关的内容,今天来到最后一位,仇英。在这群文人画家里,仇英也许是一个小小的异数。他是匠人出身,后来以画为生,一生都专注于此。他不善诗文,也不精于书法,在重视“画外功夫”的当时,也仍在画坛有自己的一席位置,与儒生才子们并身于明四家的行列里,是当时少有的纯粹因画画本身而得名的画家。
虽然文徵明对仇英多有指点,但对仇英绘画影响最大的是他的师父周臣,而周臣的另一个学生就是大名鼎鼎的“才子”唐寅。彼时,周臣对仇英的教导极为用心,师兄唐寅也对仇英赞赏有加,这对仇英的绘画产生了极大影响。
与唐寅绘画中迸发的个人性情不同,仇英那些丝丝缕缕的情感几乎都隐藏在他极其认真的笔墨之中。面对前辈大师高超的绘画技艺,仇英不得不收拾起自己的情绪,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心情,冷静地观察、体味。
仇英“明四大家”之地位毋庸置疑,但是查阅所有画史、方志和相关古籍,关于仇英的记载却简单到几乎可有可无,甚至连他的出身年月也没有记上,故而至今仍不能依据史料考证出他正确的生卒时间。
这并非因为吴门四家中,属仇英年纪最小,为后起之秀;更并非他画艺比另外三人低了一筹,反而应该说仇英作画无所不能,无所不精,可谓多方面擅长的全能画家。而以上种种不公平的待遇,皆因仇英出身之低微——漆工,为人彩绘栋宇的底层阶级,这在以盛行文风的士大夫当中,是极为看不起的。
仇英不似沈周、文徵明家学渊源极深,也不及唐寅年少时家境殷实,家世如今已不可考,出生年月更不见明确记载,只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推测一二。
仇英年少之时,家境贫寒,年纪轻轻由太仓迁至繁华的苏州城。现今仇英的故居已无处寻觅,但我们可以从他一款“桃花坞里人家”的印章,推断他应该是安家在苏州阊门桃花坞。
明代中叶的桃花坞正是漆器制作和书画装裱等手工作坊林立之处,画匠和漆工众多,仇英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尽管要通过漆匠的工作来艰辛地维持生计,仇英并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他自小钟爱绘画,一直坚持刻苦自学。做漆工活时,他也为人“彩绘栋宇”,绘画的笔触和设色在点滴练习中不断积累。
当时的桃花坞,更是文人画家集聚之地,唐寅所在的吴趋坊、文徵明居住的曹家巷,以及祝允明所在的三茅观巷,均距桃花坞不远。对仇英来说,如果有意寻前辈画家们请教,这样的地理位置的确十分便利,或许正是由此才有了仇英与文徵明、唐寅、彭年等人的相交。
作为同门师兄的唐寅对仇英同样很是欣赏。唐寅与文徵明同岁,虽说是师兄但对仇英来说更是已经名声大噪的前辈,唐寅的鼓励对仇英当然也是十分重要。翻开唐伯虎的文集,我们可以看到不少唐寅为仇英画作所写的题画诗,从中可以体会到他对仇英的认可与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