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香橙妈妈大学传播顾问 黄英男 友成基金会高级项目官员 冯雪
“这里就是长城，俗话说‘不到长城非好汉’，今天我也带着大家一起当了一次好汉呀！”杨帆，头戴大花，身着特色苗族服饰，举着手机架，喘着粗气对着手机镜头直播间里的粉丝说道，“看，这里就是长城最高的烽火台上的风景！今天来我直播间的宝宝们都赚到了！”
这是杨帆第一次登上长城，也是第一来到北京，此时她是作为“香橙妈妈大学”雷山班优秀学员，被选中在北京进行为期5天的研学，她另外一个身份则是拼多多直播间拥有3000多粉丝的主播“苗家一姐”，而这个身份是她争取许久才得到的。
“香橙妈妈大学”项目学员杨帆（左一）在店铺里做直播销售雷山“绿皮鸡蛋”
“丈夫不支持，但我就是想试试”
9月的一个下午，细雨连绵，杨帆走下雷山县城东边一条小路，七拐八拐绕过一片杂乱的居民区，回到被一片菜田围住的简易房家中，阴暗潮湿的屋中除了一套老旧桌椅再无其他，但墙上一个木制花架上却用玻璃瓶插着几枝野花，让逼仄的小屋生机盎然。
45岁的杨帆是贵州省黔东南雷山县丹江镇郎当村村民，多年来，她与丈夫靠摆摊卖菜维系着一家四口的生活，随着两个孩子升学读书，家里的经济压力日益增大。
年复一年清苦的卖菜生活并未磨钝杨帆的精神，她一直憧憬着改变，只是她的每次尝试都会受到家人的嘲弄反对。
“过去我一看书，老公和婆婆就说：‘你是明天要见省长啊还是要去教书啊。’”杨帆不甘心，却又无力反驳。
2019年的一天，杨帆无意中看到一个招募启事，友成企业家扶贫基金会（以下简称友成基金会）的“香橙妈妈大学”项目在雷山招募学员。
“教人怎么做电商创业，我特别有兴趣，但看到报名者最好有一定创业经验，我又没敢报名。”忐忑中，直到第三次“无意中”看到启事，杨帆终于鼓足勇气报了名。结果出乎意料，她被录取了。
和杨帆一起被录取的还有其他40多名女学员，友成基金会从全国各地请来老师，为大家提供为期6天的全日制免费培训。
友成基金会从全国各地请来老师，为提供为期6 天的全日制免费培训。
杨帆第一次登上长城做直播
杨帆和同班学员王新花在直播课上学习并练习直播技巧
“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学到这么多有用的知识。”杨帆说。培训课围绕电商创业展开，同时，还有针对个人成长的情绪管理、亲子教育课程等。
多年寻求改变的杨帆感觉自己一下子从黑暗中看到光，她顾不上出摊卖菜，顶着丈夫的责骂压力，每天早早来上课。
培训结束后，杨帆开始摸索着尝试直播，研究过多个平台后，她选择了适合新手的拼多多。
刚开始做直播时，既紧张又陌生，但最让杨帆头疼的还是丈夫的态度。
看着妻子“不好好出门卖菜”，居然花钱买网络流量做直播，杨帆的丈夫既不满又愤怒，屡屡阻止无效后，干脆“砸起了场子”，一次直播时丈夫突然坐到杨帆身边问：“你这能挣钱吗！？你这纯粹是浪费时间瞎耽误事儿！”
丈夫搅局的一幕被围观的粉丝们看到，当天非但没卖出货，还招来取笑，杨帆委屈地向取笑自己的围观者解释，心中非常难过。
尽管丈夫不支持，但经历过那么多年看不到转机的生活后，杨帆这次用沉默的坚持表达自己的态度。她按照老师授课中的建议，每周至少做3次直播，每次保持两小时时长，自己没有货品，就代卖培训班同学的茶叶、亲自去集市找质量好的本地土特产，或者卖拼多多的选品。
“只要努力就能成为不一样的自己”
家中清贫的杨帆为了给网友留下一个好印象，用木条做了个花架，采来鲜花做直播背景。为了丰富直播场景，她还走到田间地头，边卖货边带网友看大美贵州。
“以前总想改变但不知怎么办，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老公虽然还没强烈支持，但已经不反对了，我得继续努力。”杨帆说。
翻开新生活并不容易，一次杨帆的手机不小心掉进厕所，她心疼得要命，不管不顾地捞出来，听说进了水的手机放到大米里能修复，杨帆把家中大米装了一小袋放进手机，但最后还是“无力回天”。没办法，杨帆咬牙又买了一部手机，继续着直播生活。
杨帆边实践边总结。一次参观一个鸡蛋售卖直播活动，当看到卖“茶园放养鸡”的卖家直播只拍了几个茶园里的鸡蛋时，杨帆暗叫“翻车了”。“人家要买的是茶园鸡，几个鸡蛋刺激不到消费者需求啊。”直播结束后，热心的杨帆马上把自己的观察分享给卖家。
是公益机构的免费培训让自己的生活出现转机，杨帆对此非常感恩，对他人也有了更多包容，直播时如果有人发不当评论，杨帆会先将对方拉黑以不影响直播效果，但事后她都会找对方解释：“任何事情只有自己做了才知道怎么做，一条路只有自己走了才知道怎么走。”几个“黑网友”在收到杨帆善意的沟通后，纷纷黑转粉，成了杨帆的买家。
由于直播时间短，而且没有自己的货品，目前为止，直播尚未给杨帆创造丰厚的利润，但她的热心、真诚和勤劳却获得了意外回报，一家同样是友成基金会支持的扶贫企业向杨帆抛出橄榄枝，邀请她去当售货员，用直播的方式售卖企业的“绿皮鸡蛋”，每场直播100元。
“香橙妈妈大学”公益项目，始于3年前友成基金会的电商培训——“让妈妈回家”创业项目，通过集线上课程、线下培训、互助小组、陪伴孵化于一体的学习平台，从电商技能、女性心理、女性领导力、金融等多个领域，为乡村妈妈赋能，帮助乡村妈妈就业和创业，实现增收，同时让乡村妈妈更有爱，最终实现自我赋能。
“香橙妈妈大学”在雷山实施后，随着直播卖货在这些“香橙妈妈”中的推动，妇女们不仅汉语好了，而且观念也彻底变了样儿，同时，这些妇女又带动了一个个家庭发生着变化。普通人感觉遥远的网红，正出现在雷山这片土地的田间地头、普通人家，她们用自己的创意将雷山带到了更多人的眼前，而她们自己也活出了一个过去不敢想象的新的自己。
截至目前，友成“香橙妈妈大学”乡村女性就创业赋能项目在8省份（贵州、甘肃、江西、四川、河北、广西、湖北、安徽）76个县（包括37个贫困县）落地实施，共培训15661名贫困地区学员，其中65%的学员通过电商领域的就业创业增加了经济收入，人均收入增加500至3000元不等。
（本文刊发于《中国经济周刊》2020年第22期）
2020年第22期《中国经济周刊》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