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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对魏忠贤知己知彼故能轻松将其除掉,但其并未能除尽阉党

2020-11-29新闻9

宦官为害之巨,论者常称汉、唐, 然而 以明代来说,也可算得是一个很够一提的朝代。明代的宦官没有东汉之末和晚唐时期那些宦官的势焰之大,从没有像汉、唐的宦官那样,把天子的立、废、生、死都操之于手。明代的宦官之所以异于先前各代的是,他们的用事最久,握有的朝权极为深广。以历时而言,明代自永乐以来,宦官便见得势,从此直到明思宗缢死在煤山,二百多年来,几乎每朝都会有一些像王振、汪直、刘瑾那样的权倾人主的大珰,而且愈演愈厉。

到了明末天启年间,大珰魏忠贤当权,数年之间,已经做到了人称九千岁,生柯遍天下,真是几乎已有了“并帝”的位分。然而话虽如此,魏忠贤无论想干些什么,仍得要奏明在位的明熹宗天启帝。他想杀害什么人,也是总要百般设计,总要骗得明熹宗认可才敢放手去干。所以当熹宗在时,魏忠贤简直是手握王权,口含天宪,实际上似已与当朝天子无异,但一旦熹宗驾崩,他又成了个虚弱无依,难于自立的人。

熹宗将驾崩之际,魏忠贤原想阻住召回在外的信王,使他不能继位。魏忠贤且还多次与拜在他门下的崔呈秀计议,想要篡夺皇位。但因循久之,终于没敢动手。天启七年(1627年)八月,年仅十八岁的信王朱由检奉召入京,并受遗命得登帝位。那时魏忠贤的党羽还仍充满朝中,魏忠贤不但掌管着缉事捕人的东厂,在宫中还有数以千计的习武的太监。

继位的朱由检不过是个才即位的藩王,立足未稳,根基未定,和魏忠贤相比,表面上似乎强弱之势相去甚远。但朱由检以引而不发,坐待其变为主,和魏忠贤暗斗了三个多月,垮下来的不是朱由检,却是失去了依仗的魏忠贤。到天启七年(1627年)十一月,魏忠贤已被发往凤阳安置,在路上又因接到逮治的后命,使在途中自缢而亡了。

有帝势可依靠时,势焰可以黛天;失去帝势时,却又虚弱至此,就在当时也很出乎人们的预料。所以如此,实自有故,这是由于明代自废去宰相制后,建立起来的时,却又虚弱至此,就在当时也很出乎人们的预料。

所以如此,实自有故,这是由于明代自废去宰相制后,建立起来的是个政由六部,军隶五军都督府的,事权分散,彼此相互牵制的政治机构,一切大权统由皇帝一人来掌握。但因结构松散,牵制太多,即是公认其有调动一切的权力的皇帝,在明代中期以后,遇着大事,调动起来也还很见吃力。

其他的人,若想一时之间便能把所有事权都能掌握在手,调动自如,就更难了。明代的大珰虽有很多,但都只能弄权于一时,并且没有一个能具有废帝、立帝全可由己的威势,主要的原因便在这里。

朱由检何以迅速平定阉祸

在天启年间,朱由检一直住在官里,对于官中之事,耳闻目睹,知之甚悉,特别对于魏忠贤的诸般罪恶,更是全很清楚。他出居信邸为时虽短,但也接触到了一些外间的情况,也了解到了,魏忠贤的党羽虽多,声势虽大,但因他作恶多端,民怨很大,又成了他的极端虚弱之处。有了这些经历和认识,朱由检对于魏忠贤已处在知己知彼的有利地位,所以在他即位为帝以后,可以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地便斗倒了魏忠贤及其同伙。

熹宗的突然驾崩,对于魏忠贤和他的那些义子干儿们来说,真是个意想不到的,难以承受的打击。在那时,他们一伙的声势和力量虽然已经很强大,但是,他们还是不能不打着熹宗的旗号才可以到处横行。至于篡居帝位,他们从上到下,简直连想也没有想过。不过熹宗这突然一驾崩,魏忠贤感到了他的处境为难,倒也兴起了一片篡夺天下的心,他在熹宗才一驾崩,便把崔呈秀召到他那里,二人屏众密谈了很长的时间。筹算的结果是,自觉力量还很不足,所以便没有再提这件事。

朱由检

朱由检面对着魏忠贤及其党羽,在行动上非常审慎,他最初先是用不露声色,静以观变的办法,来静观他们那一伙人的变化,只在他们显出些不稳定的状态时,才微示以声色,以增重那些人们的不安。这种“引而不发,跃如也”的势态,让那些猜疑不定的人更显得动摇,终于使他们之中的杨维垣最先试着以奏论崔呈秀,来探探路子。

他们想看看,朱由检在这件事情上有些什么反应。朱由检倒没有什么反应,依然是静观不动,在廷臣间,却激起了不小的波涛。这些年论奏魏忠贤的人,一直都是被用力压住的,杨维垣的试探正触动了他们。于是劾奏魏忠贤的疏文,一时又纷纷递上来了。在这些疏文中,尤以贡士钱嘉征的一文,说得最为详尽犀利。

他在疏中,列举了魏忠贤所犯的并帝、蔑后、弄兵、无二祖列宗、克削藩封、无圣、滥爵、掩边功、朘民、通关节等十项恶在必诛的大罪。在所论的这些罪行中,尤以并帝、蔑后、弄兵、无圣等几项说得最为痛切。所谓并帝,是指魏忠贤竟敢与皇帝比并:皇帝人称万岁,魏忠贤竟自让人称他为九千岁,其想与皇帝争胜之意可见。在诸般诏令中,也常常以厂臣与天子并列。还有,他出入警跸,更与天子无异。蔑后这一条罪行更显得昭著,由于张皇后旱就看出了客、魏互结,盘踞宫闱,觉得这样祸害很多,时常向熹宗说起,要熹宗远着他们。与客、魏对立,而客、魏也一力想废了皇后,另立魏良卿的女儿为后。

他们还把随侍在皇后左右的太监、宫女等人,渐渐都换成了他们的党羽,在皇后有娠时,这些人竟暗下毒手,把皇后弄到了流产。熹宗病重时,客、魏二人很不愿把信王召回,还是张皇后顶住了他们,信王才终于得被召回来嗣位的。弄兵,则是说,魏忠贤一贯都在拉拢分驻各地的总兵官,希望他们能与他合成一气。另外,他还兴起了一个与各地方的军马接近的办法,让他们轮流着都到大内中去会操,人多时,进入大内的竟达万人。

这样拉拢各项人马,魏忠贤意犹未足,还选出了三千名小内监,就在禁中操练、习武。他尽力这么做,到底是想干什么,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尽知。无圣,则是说,魏忠贤竟敢让他的党徒把他和至圣先师孔子相比,魏的党徒竟然说,魏忠贤在京的生祠,“宜建祠国学西,与先圣并尊。”滥爵一项,则列举了大量的事实,其中最重要的是,魏忠贤以一个阉人,而竟自封为尚公,他的侄儿魏良卿,竟也得封为宁国公,另一个侄儿魏良栋,也得封为东安侯。

朱由检看过了钱嘉征的疏文,觉得很好,决意用它来开始进攻。他命人把魏忠贤召上殿来,然后命一名内待,把钱嘉征的疏文从头至尾、一字一句地读给他听,在精神上先给他一个打击。这一击的效果竟超过了意料,魏忠贤开始给打垮了。他从殿上下来,已经是惊惶万状,不知如何是好了。

魏忠贤

魏忠贤反复思量,竟想到了通行于万历年间的办法,决定用献宝的办法来救自己。那时,在朱由检身边应值的内监里面,有个叫徐应元的,他以前和魏忠贤曾经是赌友,魏忠贤悄悄找到徐应元,再三拜托他,把一大批珍贵的珠宝转献给朱由检,想借此打开一条出路。这种办法,在万历和天启年间都是极有效的,但用在朱由检身上却完全无用,反倒让朱由检看透了魏忠贤已经是智竭力穷,再没有什么招数了。

这时,明思宗才就此动起手来,他先把那个替魏忠贤献宝的徐应元斥革严办,然后又传谕,把魏忠贤发往凤阳,让他去看守皇陵。思宗先这么从轻发落,仍是意存审慎,因为魏忠贤实在是党羽极多,思宗怕把事情干得太急,会生变故,不如先试探一步,看看再说。魏忠贤伙同着一个和他一样,同被发往凤阳去守皇陵的李朝钦,在谕旨传出后,便即刻上路了,宫内宫外,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思宗看到这种情况,就又派人去追赶魏忠贤,要把他追回京来,再行究治。追魏忠贤的一行人,追到阜城县境,便追上了他们。

魏忠贤得知又要追他回去时,自觉此番回京,必然很为不妙,他和李朝钦暗暗商量,两人都感到已无生路,抽个空子,两个人便都悬梁自尽了。他们是在天启七年(1627年)十一月里自尽的,那时上距熹宗驾崩,才只有三个多月。思宗得知魏忠贤的死讯,已经是天启七年(1627年)十二月里的事了,那时距离改元已经只有十多,二十天的工夫,但思宗抓得很紧,不等改元,便开始大干起来。

思宗首先派人去,把已死的魏忠贤予以戮尸,把割下来的首级,拿到河间府去,在通衢上悬挂,俾众周知。另外,在京中也开始了查拿魏忠贤余党的行动。首批被拿获的人中,最令人瞩目的便是客氏,她是被押入浣衣局里,立即被活活打死的。客氏的儿子侯国兴,她的弟弟客光先,还有魏忠贤的侄儿魏良卿,也是首批便被拿下了的,也就在当天,便都被押赴市曹,斩首示众了。

魏忠贤的头号帮凶崔呈秀,也在首批捉拿的数中,但人们没能在他活着的吋候拿到他。崔呈秀得到魏忠贤在阜城县自缢的消息,比思宗还要早,他自知自己也万难幸免,因此在家里痛哭痛饮,摔毁了很多珠宝和酒器,也悬梁自尽了。崔呈秀自尽后,也得了个戮尸的处分,他的头也被悬上通衢上,用以示众。

思宗轻松平定魏忠贤之祸的后果

思宗在他即位后不久,便摧毁了布满中外的客、魏据有的滔天恶势,又只到崇祯二年(1629年),便彻底清除了魏党,颁布了“钦定逆案”。在清查逆案中人时,他还作出了很多极重要,极深刻的指示,提出过不少的材料和深入的线索。

思宗在即位时,年纪还不足十八岁,那么年轻,干起事来却能够这么周密细致,从容静定,使很多人都深自感到诧异,特别是拿他和才去世的熹宗来一比,更觉得真是有天上地下之分。有道是,“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在长久的混乱之后,忽然得到了这样的清理,真有如酷暑中吹来了一阵清风,使人们不觉都精神一振,有人竟觉得,这以后应该是太平有望,不觉便生出了望治之心,兴起了中兴之念。

思宗本人对他自己的成就更感到欣喜。原来思宗对于魏忠贤的势倾域内,实在感到很大的压力,他是做了长期的打算,想着也许要经过几年才可以把他们斗垮的。不想魏忠贤虽然看来势大,但由于一向多行不义,人心不附,而且他得势的时间也太短,根基实在很差,所以思宗一和他们认真较量,竟没有费多大的力量,便把客、魏缔结的庞大势力彻底打垮了。思宗这么轻易地得到了胜利,竟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忘记了魏忠贤的轻易垮台,乃是有很多原因造成的,他是因利乘便,所以才胜得并不费力。

朱由检

他完全忽略了这些,竟以为他的从容制胜,乃是由于他的天纵英明,所以才能一尘不惊,举重若轻地完成了这么一桩大业。这个结果,对思宗来说,也有其有利的和不利的两个方面。对他有利的是,无论如何,祸国殃民的魏党是除掉了,一切都松动了一步。

对他不利的是,这事大大地助长了他的骄矜之气,自以为是个不世出的英雄,后来无论干什么事都自以为是,轻视、鄙薄别人。他原本只是个平雇的,才干中等的人,做起事来,谦虚谨慎,得到人们的指点和救益,或者还可以有成,现在成了这样,还能干得成什么呢?思宗自即位以来,除了斗垮了魏忠贤是他的一件为人称道的事,此外他并无别的成就、他的器小易盈,也是造成这种现象的一因。

其实,就是思宗自以为很可夸耀的肃清魏党一事,他做得也很不够,他并没有把那些人彻底肃清,还有很多相当重要的人都漏网得脱。警如在南明弘光朝执政的马士英和阮大铖、杨维垣等人,便都是思宗的“钦定逆案”中漏掉的,他们在南明,又掀起了反攻倒算的波澜。还有件更有讽刺意味的事便是,就在思宗亲自任用的,专门用来搜查逆党,整理逆案的吏部尚书王永光,他便是一个藏得很深的魏党。

王永光以逆党而查办逆党,可谓正得其便,他不但借此保住了自己,而且在办理中,还掩护并纵脱了不少同伙。甚至不止如此,王永光还不断地在为已经名挂在逆案中的人出谋划策,让他们可以寻机摆脱,或者竟得到复官的机会。

#明朝#太监#魏忠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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