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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古代中亚地区民族与语言的形成及发展产生过重要影响的:塞种人

2020-07-22新闻6

塞种人是古代分布在中亚、西亚广大地区的游牧民族,汉文史籍称作“塞人”,希腊、罗马史家称作“斯基泰”,波斯人称之为“塞卡”或“萨迦”人。塞人属于欧罗巴人种,语言主要为伊朗语族。很可能起源于西部西伯利亚,后迁徙至南俄草原、黑海、里海、巴尔干、美索不达米亚等欧亚内陆西部地区,并东迁至中亚及中国境内。他们对古代中亚地区民族与语言的形成及发展,产生过重要的影响,与青藏高原地区也有密切的联系。

西方著作家的记载

塞人在辽阔的欧亚中部地区迁徙与活动,引起了东西方史家们的注意。尤其是从公元前6世纪起,部分塞人被纳入波斯帝国居鲁士二世(公元前558——前529年在位)所建立的阿赫门尼德王朝治下,更引起西方作家们的兴趣,留下极繁杂的记载。自从希罗多德(约公元前484——前425年)在他的《历史》中提到了斯基泰人和印度北部“蚂蚁掘金”的故事之后,西方史家一直在试图深入地了解东方。对青藏高原地区,最让他们不能忘怀的,自然是高大的喜马拉雅雪山了。因此,公元前4世纪的亚里士多德已知道印度北部的大雪山。亚历山大东征时,还命士兵北伐喜马拉雅山上的树木,造船渡河。不过,在此前后的史家们分称喜马拉雅山东西各段和西部南北各段为:帕罗帕米修斯和埃冒都斯,又统称为“印度的高加索山”。也有称之为“陶鲁斯”、喜莫都斯。伊冒斯(帕米尔)山有时也包括了喜马拉雅山的一部分。

且末县扎衮鲁克古墓葬出土的战国时期塞种人干尸

希腊地理学家托勒密(约公元90-168年)说:伊冒斯山与其他山脉的接壤处,始自石塔(塔什干),而在伊冒斯山的内外侧均有斯基泰人居住。“伊麻奥斯(即伊冒斯)山斯基泰人的四至如下:在西部与伊麻奥斯山内侧的斯基泰及塞种人地区,以沿北向山脉的弯道为界;北部是一片未知之地;东部是赛里斯国(即中国)……在南部是内恒河流域印度的一部分……”说明在喜马拉雅山西北部居住着斯基泰人。下文还提到卡西亚(Kasia,即昆仑山)的西段与埃冒达山脉的西段,和天山(奥扎基亚山,Auzakia)。“这一斯基泰地区北部,居住有阿比亚斯基泰人(Scy the s Abioi),在他们以南是食马肉的斯基泰人;然后是奥扎基提斯地区,在其南方,上述城堡附近,便是卡西亚地区;再往南便是凯特斯基泰人(Scy the s Khaitai),再接着是阿卡萨(Akhasa)地区,再往南埃冒达地区,便是科拉纳斯基泰人(Scy the s Khauranaioi)"。这一地区的城镇有:奥扎基亚,在144°,49°40';斯基泰伊塞顿(Issêd'n Scythigue),在150°,48°30';科拉纳(Khaurana),在150°,37°15';苏瓦塔(Soita),在145°,35°20'。

从引文看,位于卡西亚(昆仑山)地区之南的“凯特斯基泰人”、阿卡萨地区、科拉纳斯基泰人,已是青藏高原地区的斯基泰人了,而科拉纳和苏瓦塔镇也应该在高原上。

更为重要的是,托勒密在提到斯基泰人活动地区之后,还相关地提到了吐蕃和雅鲁藏布江。他说,赛里斯国的绝大部分地区,由两条河流经过,其中一条叫做“博提索斯(Bautisos)的大江,在卡西亚山附近,有一个发源地,位于116°和43°地方;在奥托罗拉斯附近有另一发源处,位于176°和39°地方;在埃冒达山脉附近,位于168°和39°有一拐弯处;在这一山脉中还有一发源处,位于160°和39°地方”。“Bautisos”中的“Bauti”即吐蕃人自称的“博”(bod)的译音,Bautisos疑即“蕃曲”(吐蕃河)之意,而“埃冒达”即喜马拉雅山。虽然以“Bautisos”有一支发源于昆仑山南有误、但说另一支源于埃冒达山却是无误的,文中还谈到该河在流向东方中有一个“拐弯处”。据此可推知,该河应是雅鲁藏布江。托勒密提到昆仑山(卡西亚)山区的人数众多的伊塞顿种人,其南是阿斯巴卡拉人(Aspakarai),“再往南便是博塔人(Bautai);在最南部的埃冒达和赛里斯山附近,是奥托罗科拉人(Ottorokorrhai)"。托勒密反复提到与印度、赛里斯(中国)相接的斯基泰人居地和分布于昆仑山与喜马拉雅山之间、与吐蕃人杂居的斯基泰人。4世纪的阿米安·马尔塞林(Ammienmarcelin)在他的《事业》一书中提到博提斯河(Bautis),并说:“博塔人(Baetae)居住在南部的高山上。此地的城市确实不稠密,但城市既大又富饶,其中最为豪华和著名的城市有:阿什米拉、埃塞顿、阿斯巴卡拉和赛拉。”这些都充分说明,斯基泰人是青藏高原的古代居民中的一分子。

塞人在河西、西域与中亚的活动

把塞人在青藏高原活动的历史变得更加真实的,还有汉文史籍的记载。从文献与考古资料看,塞人的活动范围广大,迁徙频繁。今新疆天山南北,甘肃河西走廊,甚至接近中原地区,都留下塞人的足迹。公元前2世纪,以河西走廊为舞台,发生了一幕幕颇具戏剧性的民族纷争与迁徙事件,对后世中亚历史的发展产生了出人意料的影响。

公元前2世纪初,具有浓重塞人成分的乌孙人和同是欧洲人种的月氏人,都在河西走廊的敦煌、祁连山一带游牧,他们的北面是日渐强大的匈奴人。在月氏与乌孙的争斗中,乌孙王难兜靡被杀,其子猎骄靡年幼,匈奴冒顿单于(公元前209——前174年在位)养其成人,并支持其复国。公元前177——前176年间(一说在公元前174——前161年匈奴老上单于当政时),冒顿攻月氏,月氏人西奔,逃到今天山北部的伊犁河地区,又赶走了世居于此的塞种人。《汉书·张骞传》说:“月氏已为匈奴所破,西击塞王。塞王南走远徙,月氏居其地。”而这些塞人则向西南迁徙,过锡尔河,至索格底亚那地方,与当地的塞人再度融合。匈奴老上单于又与乌孙联合西进伊犁河流域,“杀月氏(王),以其头为饮器,月氏乃远去,过大宛,西击大夏而臣之,都妫水北为王庭”,从而掀起一层层部族迁徙和由东向西拥进的波浪。公元前125年,南下的塞人在今阿富汗西南部建立了塞卡(萨迦)斯坦王国。前90年左右,部分东迁的塞人占领印度河地区。嗣后,塞人还在喜马拉雅山脉边地的罽宾南面称王。

塞人在河西、西域地区的活动,导致了他们在中国境内的定居与建立城邦国家。《汉书·西域传》说:“昔匈奴破大月氏,大月氏西君大夏,而塞王南君罽宾。塞种分散,往往为数国。自疏勒西北,休循、捐毒之属,皆故塞种也。”休循国,王治鸟飞谷,在葱岭西。民俗衣服类乌孙,因畜随水草,本故塞种人。捐毒国,王治衍敦谷,南与葱岭属。衣服类乌孙,随水草,依葱岭,本塞种也。它们都位于青藏高原西北部山区,这与西方著作的记载相近似。考古学家黄文弼先生说:“楼兰土人与塞种人不无关系。”英国于阗史专家H.W.贝利教授说:“在公元前二世纪以前,有一支塞克部落来到于阗定居下来,并形成他们的统治阶级。瞿萨旦那,就是塞人在和田地区所建立的王国。”于阗人、楼兰人中都有众多的塞人,他们的居地与青藏高原相连相通,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民族成分和文化带入青藏高原地区,影响那里的文化风貌。而居住在青藏高原的塞人也有西迁中亚,与活动在阿赫门尼德王朝治下的各部塞人相融合者。

活动在中国境内的塞人,大多是所谓戴高顶尖帽子的游牧人。他们有自己的文化习俗,塞人崇拜太阳,崇拜火,重占卜,好巫术。金属器物发达,图案以猫科类动物为代表。他们珍视黄金及其制品,“塞西安人的艺术品,多数是附加于衣服上或马具上的金饰”。依据其活动于青藏高原北部、西部地区的状况,我们可推知,其与青藏高原古代邦国象雄、女国均有极密切的民族与文化关系。在业已消亡1500余年的新疆所出佉卢文中,有女国王姓“苏毗”的记载,作“supiya”,女王夫号“金聚”即梵文“suvarna-gotra”意译,玄奘《大唐西域记》说“有苏伐剌拏瞿呾罗国,唐言金氏”即指此,说明女国的古老及其与中亚民族联系的久远,塞种人在其中发挥了积极作用。青藏高原与其北部、西北部和西部地区的交通联系,在游牧的塞人活动时期已经频繁地开始了,高原上的古邦国文明建设,包括了塞人的参与与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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