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秘书下车,急速左转,给栾乡长拉开车门,右手扶着车门上方。栾乡长迈着五秒钟走四步的步子往门口走。
栾乡长结束了一天紧张的工作,回到家里,极度地放松在沙发上。
周秘书快速地冲好茶,放到他手边。栾乡长右手捂着口杯,左手弹着烟灰,听着跟到家里“晚汇报”的周秘书话里的话。他端起杯子吹吹茶叶呷了口茶。
周秘书抓起暖瓶,慢慢地、全神贯注地把口杯添满,又把杯子往栾乡长身边动了万分之一厘米,方又落座汇报。
周秘书长得挺帅,简直是剧团的小生材料。他讲一口流利的现代汉语,写一手漂亮的中国字,对领导的态度极好,说话奶声奶气的,象婴儿的梦呓。
汇报正在兴头上,忽然,栾乡长的儿子小宝,拿着本子来问问题:“爸爸,你看这个字念什么?”
“噢,”栾乡长审视片刻,“这个字还不认得吗。这不是病入膏盲的盲吗?”
他把本子递给小宝。
周秘书一听,心里一阵子不好受.....
小宝说:“爸爸,好像不念盲,我记得老师念的不是那个音。”
他疑疑感惑地望着周秘书,求援。
周秘书哆哆嗦嗦胆怯地说:“我好象记得念huang。”
栾乡长眼一瞪,“那还有错啊,念盲,我念了几十年了。”
“唉,我查查字典,请教请教。”
周秘书从小宝房间拿着字典走出来认真地查着、查着,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哈哈,还真念盲哩,您念得对。”
小宝想从周秘书手里抢过字典来看看,他“拍”地合死了。
“去吧,去吧,学习去吧。”栾乡长往外撵儿子。
小宝儿嘴里念念叨叨地:“病人膏盲,病入膏.....”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