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红楼梦》里怪现象:曹雪芹让二爷都活着,却让大爷都死了
《红楼梦》随着贾芸出场,就出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琏二爷、宝二爷、芸二爷……仔细读《红楼梦》还不止此,还有 贾政(二爷),贾敬(二爷),为什么曹雪芹写了那么多“二爷”呢?答案很简单,看“大爷”的结局就知道了。
贾芸是荣国公嫡脉玄孙,也就是荣国公儿子的重孙子。贾芸曾祖因为不是嫡长子,在亲哥哥 贾代善继承爵位和敕造荣国府后,分得了荣国公的四分之一私产,分家另过。
从贾芸是“后廊上五嫂子的儿子”推测,“五”隐喻贾芸出身贾家在京城的第五房,与荣国府(二房)与贾代儒、 贾菌之曾祖同属荣国公直系血脉,正好四房。宁国公也有四个儿子,凑成“护官符”上贾家京城的八房。这八房都是宁荣二公子孙,不存在旁支。
闲言少叙。贾芸父亲死后,家里只有他和母亲,再没有兄弟姐妹,他却被称“二爷”,肯定与同脉排行有关。不知道排在哪一个堂兄后边。
那么,曹雪芹为什么着重描写贾芸、贾琏、贾宝玉这些二爷呢?
从原文的篇幅来看,贾宝玉是当仁不让的男主角无疑。男二号贾琏也有数个篇幅主要描写他。至于男三号,有人说是 贾珍,其实并不是。《红楼梦》有连贯描写的第三个男性角色就是贾芸。贾珍、 贾蓉不过是随着情节铺垫而不得不断断续续出场,属于配角的设计。
从贾宝玉、贾琏、贾芸三人都叫“二爷”看,曹雪芹是故意设计好的。这么设计有什么意义呢?要说二爷,首先要了解大爷。我们看看大爷都是谁,以及他们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
一, 宁国府“敷大爷”,贾敷在九岁的时候早夭,弟弟二爷贾敬成为继承人。
二,宁国府“珍大爷”,贾珍是贾家抄家始作俑者。“造衅开端实在宁”,因为参与北静王谋反,贾珍以及宁国府注定灰飞烟灭,结局一定是死。
三,宁国府“小蓉大爷”,贾蓉花钱成为五品龙禁尉,最终贾家参与谋逆,就是龙禁尉出了事。贾蓉在第六十三回被丫头咒他“短命鬼”,暗示贾蓉随着父亲贾珍一起被杀头了。
四,荣国府“赦大爷”, 贾赦也不是好东西。他虽然未必参与宁国府谋逆,但他卖官鬻爵,不轨不臣。加之他世袭一等爵,受到抄家治罪比贾政重的多,年纪又大,抄家后不杀他也活不得。
另外,贾赦作为嫡长子,竟然只继承了荣国公世袭爵位,却失去了爵产敕造荣国府,本就是个悲情笑话。他丢掉的可是爵位最重的大部分财产,白白便宜了“二爷”贾政,才有二爷贾宝玉等人的富贵。
五,荣国府“珠大爷”, 贾珠是贾家第四代的希望,十五岁就考中秀才。可惜娶妻生子后二十岁莫名死了。
六,荣国府“小兰大爷”,贾兰是贾珠的儿子。贾珠一死,贾家爵位按辈分传承,“小兰大爷”贾兰等于自动失去下一代继承资格。宝二爷贾宝玉上位,成了既得利益者,敕造荣国府的第四代继承人。
七,荣国府“琏大爷”,贾琏是荣国府长房、以及贾母的嫡长孙。别看贾珠年长,在宗族顺序上,贾琏才是嫡长孙。明明是大爷,却偏偏低了贾珠一头,可悲的是他眼看着继承爵位,贾家却戛然而止。其实就算他继承,同样只有爵位没有爵产。
所以,贾琏好在是琏二爷,曹雪芹有意给他命留一线。可惜瑞大爷贾瑞就没那么好命,被王熙凤害得一命呜呼。
贾琏被称琏二爷,主要有两个并不复杂的原因。
一,荣国府排序。贾琏排在贾珠之后称二爷。突出的是贾赦、贾政都是荣国府合法继承人,共同继承了荣国公的爵位和爵产。贾珠、贾琏都是“嫡”,贾珠比贾琏大,所以贾琏成了二爷。
而贾宝玉的宝二爷,是敕造荣国府贾政二房的小排行,在荣国府他应该是三爷。
二,贾家排序。宁荣二公之后每人四个儿子共分八房。其中敕造宁国府是长房,敕造荣国府是二房。贾珍是贾家嫡长房嫡长孙,他是“珍大爷”。贾琏是贾家次房嫡长孙,他是“琏二爷”。
就像贾芸之母被称“五嫂子”,暗示贾芸是五房出身。贾芹是三房出身一样。贾琏的“二爷”,也有代表贾家二房嫡长的意思。
另外:宁国府的 贾演、贾代化父子都是“大爷”。荣国府的贾源、贾代善都算“二爷”。两代“大爷”的爵位都没有“二爷”高不说,最后随着贾蓉一死,断子绝孙。而“二爷”子孙兴旺,子孙质量也明显高于“大爷”。贾芸、贾兰、贾菌都有出息复兴贾家,他们都是“二爷”后代。
不管如何,贾琏借了“琏二爷”的光,虽然最终抄家难逃牢狱之灾,到底没有生命之忧。可贾家其他这些大爷们,几乎没有一个“寿终正寝”。
“二爷”成了曹雪芹给《红楼梦》中人的护身符。得了二爷的身份,起码可以活下去,甚至运气和命也会更好一点。
当然,盛极而衰,否极泰来。“二爷”到了贾芸时,幸运就到头了。贾芸在贾家抄家后应该还不错。但也仅此而已。因为贾家嫡长仅剩的最后一个大爷将随之而崛起。这个人就是没有父亲的独生子贾兰“兰大爷”!
贾兰的人生先抑后,摒弃“大爷”带来的消极影响后。高歌猛进继承先祖遗志,从科举上励精图治金榜题名,最后蟒袍玉带爵禄高登。那时候虽然没有了宁荣二府,却又有了贾兰的贾家,不得不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些“二爷”的好日子到头了,“大爷”的时代又来了。
本文资料重点引自:
《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 ;
《红楼梦》程乙本?·启功校订;
《红楼梦》绘全本·清·孙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