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正式签署,全球最大的自由贸易区得以诞生。RCEP签署确实对我国带来极大利好,最近各种有关利好的解读文章层出不穷。在一片叫好,甚至狂热的追捧中,笔者拟提供一种冷静思考的视角,以便引导大家理性看待RCEP。
没错,RCEP是目前全球最大的自贸区。但是,需要指出的是,它只是全球一系列自贸协定的一部分而已。全球各个大国都在抓紧构建自己的朋友圈,中美在全球范围内的自贸规则竞争才刚刚启幕。在RCEP签署之后,一些人认为这是美国围堵中国的失败,甚至认为协议一签,中国就已经摆脱了美国的“围剿”,不得不说,这种解读是不恰当的。
尽管RCEP已经是全球最大,但这个自贸协定终究没有美国的参与。没有美国参与的自贸协定,和没有中国参与的自贸协定一样,都是有严重缺失的,都只能成为“区域”协定而不能冠之以“全球”。加上印度这次没有加入,客观上使得RCEP的影响力打了折扣。另外,虽然RCEP被称为面向未来的高质量的国际贸易规则,但很多规定,其实在贸易伙伴之间都已经实施。比如零关税,中国和东盟90%以上的产品都已经实现了零关税。
不过,中国在全球经济和贸易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已经充分彰显。RCEP正是因为有了中国的参与,所以才能够成为“全球最大”。这也说明,不要担心中国会被隔绝于全球自贸体系之外,任何自贸协议如果没有中国的参与,影响力都会大打折扣。因此,在和全球的主要贸易伙伴进行自贸谈判时,中国应该有更多的自信。
在近年和美国的较量中,尤其经过特朗普任期内对中国的极限施压,我们已经放弃幻想,非常清晰地看到一种“阳谋”:不管谁当总统,美国遏制中国的大战略不会改变。比如,拜登已经公开表示,中国是美国最主要的竞争对手。所以,未来中国,无论在任何时期、任何情形下,都应该保持底线思维,要更加积极主动提出应对方略。
一个基本的认知就在于,中美双方在未来全球自贸规则的制定方面,是一种既竞争又合作的关系,双方抛开任何一方,都无法真正参与到全球贸易规则的制定。换言之,如果中美两大经济体各玩各的,都不是未来世界经济的最优解。在这个意义上,RCEP虽然很大很重要,但没有美国、欧盟的参与,也玩不大;同样的道理,如果拜登上台后继续搞没有中国加入的TPP,最终也只能沦为21世纪全球贸易的笑话。
对于现阶段的中国而言,根本地还是要办好自己的事。如今,从中央到基层,我们都透彻地认识到,而且我们也愈发清醒地意识到,科技自主创新能力将是参与国际竞争、实现高质量发展的“硬核”力量。中国过去发展的实践告诉我们,任何过分依赖外部性资源和市场的经济增长模式终究是不牢靠的,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及其未来核心竞争力,根本的还是要靠内生力量,扎扎实实练好“内功”。(作者系中欧陆家嘴国际金融研究院副院长、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