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年2月,李自成发布讨伐明朝的战斗檄文,痛斥明廷“致兆民苦于灾浸”,“利檀宗绅闾左之脂膏殆尽”。随后派刘宗敏为先锋,自己亲率近百万大军自西安出发,浩浩荡荡,挥师北上。路上广大人民群众热烈响应,起义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攻太原,占大同,破居庸,长驱直入,所向披靡,3月17日,农民军兵临北京城下。18日,太监曹化淳开彰义门(今广安门)投降。19日黎明,走投无路的崇祯皇帝朱由检在万寿山上吊自杀。当天中午,李自成乘马进入承天门(今天安门)登皇极殿。京城人民张灯结彩,设案焚香,贴上“顺天皇万万岁”的标语,热烈欢迎起义军进京。从此,统治中国长达二百七十余年的明王朝覆灭了。
攻占北京后,李自成进一步扩大了“大顺”政权的组织机构。中央官制除设天祐殿(即内阁)大学士和六政府尚书外,又置文谕院、弘文馆(即翰林院)、部察院、知政使司和五军部等机构。以牛金星为天祐殿大学士,总领文官;刘宗敏为权将军,统领文武百官。在地方,改布政司为通会司,知府为府尹,知州为州牧。
为了巩固胜利局,李自成一方面派军南下攻占山东、苏北连同原来攻占的地区,大体占有山西、陕西、河北、河南、山东五省,甘、宁夏的大部及湖北、江苏、安徽的北部。对于明朝投降的官吏,四品以下无恶迹者,予以录用,或留中央政府任职,或分发到地方理政。对于罪大恶极,臭名昭彰的勋戚、厂、卫武臣五百余人处以极刑。为了稳定社会秩序,李自成命“兵政府遍贴安民榜云:‘大帅临城,秋毫无犯,敢有擅掠民财者,凌迟处死。’”《平寇志》卷九记载:义军中有两个兵卒抢劫绸缎店,
“立剐于棋盘街。民间大喜,安堵如故”。
李自成进京之前,全国政权被朱明王朝控制,满洲贵族和农民军都在积极与之争夺这一权力。明政府被迫两面作战,东奔西突,捉襟见肘,穷于应付,处境艰难。1644年,李自成进京掌握了政权,致使形势顿时大变。由于农民军取代了明朝的地位,受到满洲贵族和山海关、华东、华南地区明朝残余势力的夹击。面对这两大敌对势力,李自成为首的农民军领导集团提不出正确的策略,一时难于对付这一复杂的局势。客观形势的发展,使起义军陷入不利局面。
不仅如此,更为严重的是,以李自成为首的起义军领导集团不能根裾客观形势的变化,釆取新的斗争策略。在主观上又犯了不少错误,这就更加速了形势的逆转。其错误突出的表现在:
第一、进京后,起义军经不起胜利的考验,追求富贵,贪图享受,生活腐化,军纪逐渐度驰。
据《甲申纪变实录》记载:
义军初入城时,“不甚杀戮,数后后肆意屠戮,奸淫掳掠,无所不至矣。”作为义军最高统帅的李自成,本以生活俭朴、不好酒色著称。但进京后,在大城市物质生活的利诱下。也沾染上了贪图享受的毛病。《平寇志》卷九记载他与刘宗敏、李岩等
“分宫嫔,各三十人……宫人费氏年十六,投井,‘贼’钓出之,悦其姿容,争相夺”。“自成聚牛、宋、刘、李诸‘盜’酣饮宫中不出”。
不少士兵也怀念家乡,厌烦艰苦的斗争生活,丧失革命意志,当吴三桂引清军入关的消息传来。竟“无一人欲战者”。
第二、对官绅富豪不能区别对待。
进京后,为了支付战争的经费和赈济贫民,大顺政权实行了对官绅富豪“追赃”的政策。应该说,这是必要的。但问题是在执行这一政策时,义军领导集团不讲策略,逼之过急。刘宗敏收押拷打“缙绅二百余人,杂流武弁各衙门办事员役一、二千人,凡积千余人,死者过半”,“李岩、李牟、宋献策皆劝之,不听”。这样做的结果,使“士众有怨者”,把不少本来可以争取的人逼到敌对营垒,自己却陷入了孤立。
第三、对清军入关抢夺胜利果实和满、汉贵族相通的危险认识不清。
进京后,李自成、牛金星等忙于筹备登基大典,和平麻痹,丧失警惕。将数十万大军屯驻在京城内外,不检阅、不训练,也不指挥其出征作战,扩大胜利;而盘踞在东北地区的清军则虎视眈眈,时时觊觎关内;明驻防山海关的大将吴三桂也手握重兵,静观形势的变化,准备伺机而动;明朝在江南的残余势力也还拥有一定的力量,他们时时都在梦想复辟。面对这一切,起义军领导集团都缺乏正确的认识,不能采取正确的方针,因而贻误了战机。
1644年5月18日,李,自成亲率二十万大军开赴山海关,攻打准备投降清军的吴三桂。但在关外一片石地方遭到清军和吴三桂军的夹击。义军战败后撤。吴三桂乘机驻往清营,剃发称臣,并“歃血斩衣,折箭为誓”,开关迎入清军。27日,清将多尔衮分兵三路,进入山海关。31日,李自成退回北京。6月3日,匆匆忙忙在武英殿登基称帝,改元永昌。4日,就在清军的强大压力下从北京撤退。接着,清军攻占北京。
北京失陷后,吴三桂自告奋勇,充当进攻义军的急先锋,挥师南下,先败李自成于定州,再败李自成于真定,李自成率部退往山西。1645年春,清军破潼关,李自成败弃西安,南奔武昌、襄阳,清军和吴三桂军紧追不舍。五月下旬,在湖北通县九宫山遭当地武装突袭,李自成不幸英勇牺牲,时年三十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