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电影里有一句著名的台词:一百万里人只有一个主角。
怡红院里的主角自然是贾宝玉,诸多事情中都有他的故事。
作为一个贵公子,贾宝玉在怡红院里做出了许多稀奇古怪之事,尤其是到后来,贾宝玉无人管教,“只不曾拆毁了怡红院,和这些丫头们无法无天,凡世上所无之事,都玩耍出来。”(红楼梦第七十九回)
在这种情况下,宝玉身边的丫环们自然有了可乘之机。
红楼梦第二十回,过年期间,袭人生病,众丫头都忙着出去玩耍,屋里只有麝月一人,宝玉回来见只有她一人,便笑着对她说:“咱两个做什么呢?怪没意思的,也罢了,早上你说头痒,这会子没什么事,我替你篦头罢。”麝月求之不得,将文具镜匣搬来,卸去钗钏,打开头发,宝玉拿了篦子替他一一的梳篦……。
两人正在梳头之际,晴雯输钱后回来取钱,碰见此景,当场冷笑着说道:“哦,交杯盏还没吃,倒上头了……你们那瞒神弄鬼的,我都知道。等我捞回本儿来再说话。”
晴雯话里有话,贾宝玉和麝月背后“瞒神弄鬼”做了什么事呢?
俗话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晴雯没有明说“瞒神弄鬼”是何事,但是从宝玉和麝月做事的蛛丝马迹中可以推测出来。
红楼梦第五十二回,袭人回家期间,晴雯半夜穿着短衣吓唬麝月,第二天就得了伤风感冒,虽然请过太医拿药,但是头疼鼻塞声重,贾宝玉便命麝月:“取鼻烟来,给她嗅些,痛打几个嚏喷,就通了关窍。”
麝月取来鼻烟是西洋物,外面看是一个金镶双扣金星玻璃的一个扁盒,里面有西洋珐琅的黄发赤身女子,两肋又有肉翅,盛着些真正汪恰洋烟。
晴雯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打开后只顾看画儿,直到宝玉提醒她,才用指甲挑了些鼻烟嗅入鼻中,随后接连打了五六个嚏喷通了臭窍。后来贾宝玉又让麝月去找王熙凤要了膏药,给晴雯贴在太阳穴上。中药和西药双管齐下,晴雯才慢慢好了起来。
贾宝玉让麝月去取西洋鼻烟,晴雯竟然第一次看见,所以接过来之后见到盒里的赤身女子后竟然看呆了。从她和麝月的举动中不难看出来,晴雯第一次看到的西洋鼻烟对于麝月来说却是司空见惯的,也就是说麝月对于宝玉拥有的这种西洋物是比较熟悉的。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在封建社会里,麝月作为一个与袭人一样的大丫头,对于这种西洋鼻烟应该不见才是。所以她的举动暴露了一个问题,她和袭人有过一样的经历,这个经历就是晴雯所说的“瞒神弄鬼”。
袭人是级别较高,身份特殊的丫环,所以她与贾宝玉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红楼梦第六回,贾宝玉在宁国府赏梅花期间,在秦可卿屋里午睡,梦游太虚幻境后,知道了云雨之事,回来之后,袭人追问宝玉梦中之事,说完之后两人趁人不备偷试一番。
上行下效,袭人成为第一人之后,自然引来追随者。
麝月做为袭人的踏实追随者,做事做人都如她一辙,袭人最终被迫离开贾府,就叮嘱过留下麝月。对此,脂砚斋在宝玉给麝月头一段文字后留下明确批注:
闲闲一段儿女口舌,却写麝月一人。袭人出嫁之后,宝玉、宝钗身边还有一人,虽不及袭人周到,亦可免微嫌小弊等患,方不负宝钗之为人也。故袭人出嫁后云“好歹留着麝月”一语,宝玉便依从此话。可见袭人虽去实未去也。
麝月和袭人一样,而且最终是留在宝玉身边的唯一一个丫环,所以据此推测,晴雯说麝月和宝玉之间瞒神弄鬼之事,其实就是警幻之事。
麝月这样做有错吗?其实没有!
俗话说:不以规矩不成方圆。贾府里规矩,爷们未婚之前,屋里先放两个人服侍着。
很多人以为,贾宝玉屋里两个人是袭人和晴雯,其实不然,贾宝玉身边四个大丫头,麝月做为其中之一,完全可以胜任这个角色。
事实上,在王夫人眼里,宝玉身边让她放心的也只有袭人和麝月;查抄大观园,她撵走晴雯、四儿和芳官,却留下了袭人和麝月深刻地说明这一点。
贾府里的规矩,王夫人也认可,袭人又做出了榜样,麝月学着做也不过分。有了亲密交往过后,帮助宝玉拿西洋鼻烟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