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的目光高深莫测：“去吧，早些睡吧。”
林梅懊恼地应一声：“哦，知道了。”
7—18
小城县某处建设工地上。日，外。
阳光明媚，彩旗招展，锣鼓喧天。
一辆辆黑色的小轿车银色的面包车鱼贯驶入工地。
7—19
工地中央，人声喧腾，摄影摄像忙个不停。
一队穿着整体的小学生腰挎洋鼓洋号吹吹打打。
工地中央的中央，奠基石碑土埋半截，一圈新铁锹绑了大红花。
新搭起的主席台前鼓吹起了五彩缤纷的塑料拱门，众领导与各路嘉宾台上寒暄谦让各就各位。
美女礼仪端茶倒水。
7—20
工地一角的临时停车场。
一辆银灰色的小面包大开着车门，车里车外三个年轻人抽烟聊天。
年龄稍长者秘书科长孙志国：“咱们张副书记这可真是开拓进取勇者无敌啊，旱地拔葱愣是跑成了这样一个合资的大项目。听说什么株式会社投资多少多少个亿呢，真给咱小城争光了，省报社电台电视台的来了好几拨人呢。”
年轻人A神秘地：“哎，我说这几天马县长的脸拉得那个长，都快赶上驴面孔了。还有钱副县长，那腰弯的，啧啧。”
孙志国咂嘴：“政府这边的领导压力大呀！要是牛书记说一句：你们是卖什么吃的，谁脸上挂得住。”
年轻人B伸手一捅孙志国：“哎，志国兄，你这秘书科长挂名政府办副主任呀，给我们也透露些内幕嘛。我怎么听说东洋人的钱一分都没到帐呢。”
志国一沉脸：“别胡乱打听啊。成绩来之不易，这就是好的开始，不要说三道四。”
多嘴的年轻人不再言语。
孙志国往会场中央望望，纳闷地：“铁为民呢？来的时候他上车很积极嘛，怎么到这里就不见人影了呢。”
年轻人A：“我见他了。他帮省电视台的人扛机器呢。”
年轻人B说着荤话：“嘿嘿，他刚参加工作，就是觉得新鲜，好似光棍见美人，正激激动呢。”
孙志国皱着眉头：“胡闹，给他打电话。他帮电视台的人扛机器，那还要宣传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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奠基礼已经正式开始，主席台上有人在致辞。
会场中央走出来一位年轻人，个儿不高，小白脸，鼻梁上架一副金丝眼镜，微仰脑壳，傲气十足。
他胳膊窝夹着黑皮包迈着方步向停车场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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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车旁，几个人望着远处的金丝眼镜。
年轻人A冲地啐一口：“妈的，小金这小子，仰仗跟着牛书记，整天牛气哄哄的，全机关就没人能放他眼里。”
年轻人B：“就是，咱哥几个平时没少受他欺负。”
孙志国眯缝着眼长长的吐着胸中闷气。
远远地，铁为民也从会场中跑过来。
跑来的铁为民兴奋地：“气氛热烈鼓舞人心，照这样干下去，经济腾飞指日可待啊。”
孙志国微笑了：“年轻人，沉稳些，别总跟着电视台瞎转悠，重要的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AB两个人跟着讪笑。
为民也恭顺地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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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黑奔驰车前。
小金歪着脖子踱着方步打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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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车旁。
志国望着奔驰车旁的小金，冲铁为民头一摆：“喏，看到了吗，那位可是咱们两办的牛班长。去，上前打个招呼，顺便请示一下午饭在哪个酒店吃呀。”
为民眼望小金：“那，那不是牛书记的秘书吗？”
志国：“没错啊，不仅是大领导秘书，更是我们小秘书领导，要不大家都叫他牛班长呢！”
另两位年轻人手推为民，附和着志国。“就是啊，大伙都称呼他牛班长。”“去吧去吧，两办新来的哥们都要先向他报到的。”
为民憨厚地伸手挠挠头皮，笑笑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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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奔驰车前。
小金歪头仰脸望着走过来的铁为民。金丝镜片反光，看不清眼睛大小。
走到跟前的为民笑着伸出手：“牛班长好，我是政府办新调来的铁为民，认识认识，向你报个到。”
小金一楞，脖子歪得更厉害，思维乱了：“谁？你谁？找谁？”
为民笑脸盈盈：“我姓铁，叫为民，刚调到政府办没几天，以后还请牛班长多指点。”
小金一口吐沫啐出老远：“靠，铁你个脑袋！”
他手指一戳为民，声色俱厉：“你，跟我一块过去！”
为民呆楞起来，原地站着未动。
小金蹭蹭蹭冲向面包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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