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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元窑重燃千年窑火

2020-11-10新闻16

千年窑火熊熊复燃

广元窑复烧新品黑釉荷叶盖罐

本报记者张园文/图

文化是一座城市的灵魂,而陶瓷,则是记录文化传承的载体之一。

始于唐而终于宋末元初的广元窑,历经战争离乱与时代变换,窑火暗沉,古窑遗址深埋地下。

今年,广元窑沉寂千年的窑火重燃,烧制技艺恢复。10月26日下午,作为“丽水·广元东西部扶贫协作项目”之一,广元窑文化传承基地在广元市昭化区实验小学正式揭牌成立。

11月3日,记者来到广元窑陶瓷研究院,探访再次惊艳世人的“斑纹华丽、流光溢彩”——广元陶瓷。

千年古瓷濒临失传

根据史料得知,广元窑始烧于唐朝,而终于宋末元初的战乱时期。后因时代发展需求,窑址所在地大举建工厂,修筑沿江大道等,古窑遗存深埋地下,难觅踪迹。

1953年,西南博物院文物考古调查队配合宝成铁路的建设,在沿线作文物考古调查时,于广元城北工农镇西北方向发现广元窑古窑址。

窑址位于川陕交界的广元市北郊约六公里处,依山面水,沿嘉陵江左岸分布,长约2000米,宽约500米,总面积约100万平方米,重点集中在原广元市溶剂厂一带,东靠松林坡,西临嘉陵江,南及工农镇,北接作坊沟,由山脚向山腰呈坡状阶梯形分布。文物考古调查队在遗址及临近的河滩和山坡上,发现了大量的宋代黑釉瓷器残片,并于1954年初步发掘,命名为“广元窑”。

1976年至1978年,四川省陶瓷史编写组、重庆市博物馆先后对窑址再次调查和试掘。1996年7月至9月,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广元市文物管理所等单位组成考古队,又进行抢救性发掘,获得了一批新的资料。现部分广元窑出土的器物,收藏在故宫博物院内。

如今,在广元窑古窑址,刻着“广元县文物保护单位唐代瓷窑铺遗址,广元县人民政府一九五六年公布,广元县文物管理所立”的石碑仍依稀可辨。广元人民亦没有忘记先辈留下的文化遗产——2019年9月,经过近两年时间筹备的广元窑陶瓷研究院注册成立。2020年7月,广元窑复烧产品成功,延续广元陶瓷的灿烂文化。

“广元窑从上世纪50年代发现以来,虽然公布了上世纪70年代后期和上世纪90年代中期的考古发掘资料,但由于历史原因,广元窑址遭受破坏严重,精美器物出土不多,至今我们对广元窑的年代、制造工艺方面的认识仍显不足。”广元窑陶瓷研究院代理院长尉涛说,“而我们广元窑陶瓷研究院的成立,将继续挖掘探索广元窑的陶瓷技艺,同时在继承传统广元窑瓷器的釉色、器型、工艺等特点外,为适应时代发展需求,我们还将融入现代审美与全新技术,利用广元本地的原材料,开发出具有市场前景的釉色与器型。”

汇通南北的广元窑

广元位于我国南北分界线上,自古以来,是出四川、入陕甘的交通要道,这使得广元窑吸收了南、北方瓷窑的特点。

“在广元窑的制瓷业发展过程中,可以清晰地观察到与周边窑口文化交融的历史事实。广元窑釉色与纹饰多样,既有四川及南方其他窑口的传统,又有北方陶瓷文化的影子。”尉涛介绍,“四川处于南北丝绸之路即南北方文化的交汇处,广元又是四川毗连陕西、甘肃的北部重镇,有机会经历南北、东西文化的撞击。”

广元市皇泽寺博物馆文博馆员唐志工、广元窑陶瓷研究院理事长马正军和尉涛发表在2020年3月《收藏》杂志上的《汇集南北从宋代瓷器认识广元窑》一文中写道:从当前出土的广元窑瓷器特点来看,在瓷器的釉色上,广元窑以南、北方大窑口釉色为基础;在烧制工艺上,传承了陕西耀州窑的烧制工艺特点;在烧制的瓷器器形方面,既有南方建窑的特点,又有江西吉州窑的特点,同时,双耳罐又有北方磁州窑的特点。广元窑是集南北方瓷窑特点于一体的综合性瓷窑遗址,是承接中国南北瓷器过渡的重要产物,在中国陶瓷史及中国文化发展史上有着独特的地位。

可以考证到,广元窑的商用瓷器通过嘉陵江航运到四川东南部各地,也有部分通过陆路贩运,在四川、重庆、甘肃、陕西等地的墓葬和遗址中均有发现。这些出土物的地理分布,向我们展示出古代广元窑产品的市场布局和影响力,可谓“雄瞬川渝两地之首”。

继承中释放新活力

作为秦岭以南,川西平原以北唯一的宋代烧造,以黑釉为大宗的瓷窑遗址,广元窑最为出彩当属黑釉瓷。因独具匠心地施撒黄彩斑而形成的珠理纹、虎皮纹及油滴纹、兔毫纹等烧成难度极大,其美学价值和观赏性可与吉州窑、建窑等同类器物媲美。

8月19日,广元窑复烧新品面世。在广元窑复烧新品专家座谈会上,黑釉荷叶盖罐就吸引了故宫博物院研究员、中国古陶瓷学会副会长冯小琦的注意,“荷叶盖罐的造型非常精神,黑釉的亮度也比较突出,很好的传承了昔日广元窑黑瓷的亮点,或许可以成为广元窑的代表性作品。”

这得益于广元特有的瓷土。

“广元的本地釉料是其他地方没有的。一般的窑烧黑釉,铁的含量在5-6之间,广元窑一般在4以下。这是广元天然土釉的优势。”陕西科技大学教授、国家工艺美术大师王芬说。

为了找到这种合适的瓷土,广元窑陶瓷研究院团队走遍广元四县三区,取了朝天羊木土、元山土,广元煤矿上层土和下层土,多次送检才最终敲定。

而瓷土的发掘,只是广元窑艰难的复烧之路上的第一步。

在广元,陶瓷的产业化程度几乎为零。这意味着复烧的成本巨大,需要自建厂房、自建窑炉,自行练泥,寻找配方。

“我们坚持‘就地取材、实事求是、天然健康’的原则,以本地瓷土、天然釉土原矿为原料。”尉涛拿出厚厚一叠陕西科技大学、景德镇陶瓷大学等权威机构针对广元瓷土的检测报告说,“广元窑就是要用广元的土、广元的水、广元的师傅,去延续广元陶瓷文化的辉煌。”

瓷土找到了,解决工艺问题也反复经历了四个阶段。

在第一阶段,广元窑陶瓷研究院邀请了景德镇的匠人来烧制,发现烧出来的瓷器广元特色太少;第二阶段,邀请本地一位六世传人的老匠人来烧,烧出来的瓷器“广元”味道够,但产品太粗糙。两次烧制过后,团队带着广元的瓷土找到陕西科技大学教授、国家工艺美术大师王芬,将广元的天然矿土进行化验分析,又烧了两窑,才基本成功。

“广元窑复烧新品专家座谈会上,展出的复烧产品有100余件,却是我们烧了4窑才烧出来的。”尉涛说,早期第一窑成品率很低,只有20%左右,到第4窑成品率接近60%,并出现了窑变,才基本合格。

从2018年3月开始筹划项目,最终到2020年8月开窑,尉涛带着广元窑陶瓷研究院的同事们,整整奋斗了两年半时间。

冯小琦以及陕西省考古研究所研究员禚振西在内的专家组成员给出评审结论:“广元窑采用本土原料,配方合理,恢复烧造成功。以黑釉、酱釉、青釉、玳瑁釉、茶叶末釉5个品种尤其出色。”

复烧产品得到专家组认可,禚振西称誉:“广元窑是父亲山(秦岭)与母亲河(嘉陵江)交汇的重要产物。”这让尉涛对广元窑发展充满信心,同时还有更大的规划。

“全国各地都有享誉各地的陶瓷文化名片,西南地区的现代陶瓷艺术发展已经滞后,我们计划在未来3年将广元打造成西南地区的陶瓷文化艺术中心及广元文化创意中心。建设100亩的现代陶艺村,形成产、研、学、游于一体的陶瓷发展产业链。”尉涛说,“延续千年文脉,在继承中去创新,激发属于广元窑新的活力,是我们坚持文化自信迈出的第一步。”

#文物收藏#广元窑#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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