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加里森敢死队的模式。”长城汽车董事长魏建军提到备受关注的组织机构变革时如此形容,引起了在场“部分听众”的微笑回应。
《加里森敢死队》是美国上世纪60年代的一部战争片,80年代初在中国上映。能理解魏建军话中含义的人,无疑是暴露了年龄。然而这也是一个恰如其分的比喻,符合长城以“作战单元”为重要建制的组织改革思路。魏建军对此阐释说,长城推行“去总化”,并不是没有老总,而是把组织划小,把满足用户需求的目标交给作战单元。以前是部门间的协调,现在的作战单元,则是“一车一品牌一公司”,配置一个队长,组成的成员都是角色,他们每个人的不足互相弥补,形成一个强队。比如开发、传播、项目管理等,形成合伙人群,然后去作战,“让听得见炮火的人去决策”。而职能部门和技术中心则作为资源部门,或者叫能力部门。
长城汽车董事长魏建军
魏建军评价说,作战单元的权利很大,因为不是领导在挖空心思创新,而是作战单元在创新,他们就是创业公司。
其实,《哈里森敢死队》当年在国内上映时,也被评价为引导年轻人学坏,导致中途停播。同样,长城作为一家到了而立之年的“传统车企”,推进如此之大的变革,既体现了决策者的深思熟虑,也难免会引发争议。
这一切都要从四个月前的一部视频短片说起。当时魏建军亲自出镜,以“长城汽车能否挺得过明年”的自我思辨,引发了行业热议,同时也拉开了长城向全球化科技出行公司转型的序幕。从外界看来,这几个月长城格外活跃,先后推出了“柠檬”、“坦克”、“咖啡智能”三大技术品牌;欧拉的猫系列车型,哈弗大狗,以及WEY坦克300等产品,不但实力强悍,其特色命名也被保送热搜。长城旗下品牌的营销,仿佛一夜之间年轻了十岁,充满活力。同时,长城的组织变化,也通过一些人士更迭逐步浮出水面。成都车展期间,李瑞峰以WEY品牌首席营销官身份亮相;北京车展前夕哈弗大狗发布会上,孟祥军作为“轮值总裁”出现。一拨长城自己体系培养出的人才站到了舞台中央。
在这一系列变化的背后是什么?长城是想“乱拳打死老师傅”,还是有深谋远虑的布局?11月4日,寰球汽车组织“预·鉴新长城——寰球思想汇走进长城汽车”活动,邀请四位行业专家,与媒体一起深入走进长城,与高管交流。魏建军也毫无保留的谈及自己对长城未来发展的思考。
思想汇现场
组织:充分授权 让听得见炮火的人决策
魏建军一直在强调长城要满足用户需求,用户共创。其实组织机构的调整是这些变化的基础,但也是传统车企的难点。人民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丁守海肯定了魏建军的决心,他认为,魏和任正非一样高瞻远瞩,能够质疑企业的生存能力。企业就是客户需求管理单位。谁能发现客户需求,谁就能做的更好。而汽车行业处在变革前夜,如果选对方向,很可能在下一个阶段占据优势。丁守海评价说,组织机构变革,就是约束机制的更新,很重要的一点是激励相融。但变革也会面临风险,甚至是员工阻挠。这需要企业家有定力,方向不能变。
正如前文所言,魏建军打造作战单元,态度十分坚决,要把权力交给最前线。包括轮值总裁的设置,魏建军认为,轮值的价值是什么?就是换位思考。轮值不是死的,能更好形成团队,从顶层上,我们把一切都交给他们,充分授权。包括魏建军本人,也只管方向,并不参与实质性的经营,尽最大可能切开。当前长城尽可能的重视年轻人的作用。魏建军认为,年轻人很拼,虽然比较稚嫩,但是很活跃。他们是“角色”,不是说把老总去掉了,而是要有队长和角色的配合。坊间盛传,长城新车的一系列出圈命名来自于魏建军“钦点”。但魏建军解释说,黑猫、白猫是他提出的,但他只是联想起邓公的话,但这句话并不是购车人需要的。营销团队则发挥了对猫的理解,蹭了猫的热度。哈弗大狗就更有意思,本来想起名“哈弗狗”,但年长的人,认为狗不是好词,让人想起狗腿子,狗汉奸。最终还是年轻一方的哈弗大狗得到了认可。这个例子就是发挥年轻人价值的鲜明写照。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侯云春
愿景:站在舞台中央 现在被严重低估
组织建设是推动变革的基础,也是最难的部分,因为这需要让长城人远离舒适区。其实,魏建军对长城的发展充满了自信。7月份的自省,更像是对内部施加的压力。魏建军说:“可能长城宣传不到位,我们的市值管理做的不好。我们企业的生态是最好的,我们的价值是被严重低估的。希望外界能够看清长城的内在价值。”在供应链体系方面,魏建军认为,长城大部分核心零部件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组织生态在汽车行业是独有的。而对于即将到来的十四五,魏建军认为,长城的目标就是“站在舞台中央”,而且实现这个目标,“应该在5-10年结束战斗”。可以说,年近耳顺的魏建军依然充满豪气:“看不了太远,时间段太长,没有成就感。要再拼一下。”
当被问及发展速度快与慢的平衡问题,魏建军谈到,长城的发展过程中没犯大错。当年长城销量到50万,有人就说“50万现象”,也有人说突破百万也是一个坎。但是中国市场不能看历史,因为变化太快。只要长城发展快,而且比较健康,未必不能实现目标,那些(舆论提到的)问题不会发生在长城身上。
在下一个发展阶段中,魏建军决心继续推进国际化。他认为长城的布局就是打赢国内,走向海外。虽然长城做国际化现在也很艰难,但可以通过拉到内需养国外。魏建军介绍,目前看海外市场,印度确实还需要坚持一段时间。不但是因为疫情严重,而且中国人比较受歧视。在泰国罗勇府的工厂进展顺利,预计明年投产,将生产第三代哈弗H6,哈弗大狗等最新车型。
技术:储备雄厚 着眼未来
其实,魏建军豪言“站在舞台中央”,最大的底牌还是技术储备。魏建军认为,长城在核心技术方面,不只都有,而且是最早。在本次“寰球思想汇”活动中,专家团参观了氢能技术中心,以及长城控股集团旗下专注动力电池研发的蜂巢能源。这里作为长城研发的机要之地,此前很少对媒体开放。
氢燃料电池是汽车新能源的重要方向之一,长城2016年就开始筹备;2018年8月,长城收购上燃动力;2019年,长城氢能公司进行市场化独立运营,成立未势能源科技有限公司。目前长城氢能在全球有4个研发中心,分别位于保定、上海,以及日本、慕尼黑。保定的氢能技术中心已投资约4亿元。现有标准试验室12个,使用的都是国际各类高尖端设备。二期预计投入10亿元。
而蜂巢能源则致力于动力电池领域,这家公司2012年起就开展电芯的预研工作。2019年,蜂巢能源推出方形叠片三元电池,其高速叠片工艺是打破卷绕电池瓶颈的新一代电池工艺。相比卷绕工艺电池,叠片电池能量密度提升5%,循环寿命提升10%,成本降低15%。今年5月,蜂巢能源又推出两款无钴电芯产品,具有高能量密度、高寿命、高安全三大核心优势,而且可以进一步降低电池成本。蜂巢能源也是全球首家成功研发出无钴电池的电池厂商。
蜂巢新能源生产的电池模组
魏建军点评说,目前蜂巢新能源半固态电池做的不错。电池技术目前是飞速发展,是不是固态,已经不是焦点,有很多技术可以把安全做的很好。再算上无钴电池的优势,再砍50%的成本是可能的。
就长城而言,外界更关注的是以哈弗、长城炮为代表的整车产品方面的优势。但魏建军认为,长城做的是“品类性品牌”,而不是综合性。就如同专业医院和综合医院的区别。所以长城在重要零部件方面的优势,已经越来越明显。
长城一直讲研发“过度投入”,在这方面,魏建军也有独特的理解。他认为,不能只看研发投入的比例。衡量研发,要看效率和质量。有的公司大量研发没有效果,就显得研发费高了。其实中国自主品牌研发费并不低,因为国内外核算的标准不一样。研发费大部分是工资,还包括差旅。中国人勤劳,投入10%,就相当于国外的30%,中国的“工程师红利”还是非常高的。
与会专家媒体合影
见人所未见,谈人所未谈,就是本次“寰球思想汇”的价值,也让参与者深入理解长城的价值。活动发起人,寰球汽车集团董事长兼CEO吴迎秋表示,通过这次活动,对长城“每天进步一点点”的理念有了新的解读。长城近期的变化,让我们对长城过去和现在完全是两个认知,这些变化值得解读。
寰球汽车集团董事长兼CEO吴迎秋(左)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侯云春,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刘德寰,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丁守海,以及前海开源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执行总经理、首席经济学家杨德龙分别从宏观政策、用户价值、组织变革,以及市值管理方面,与长城核心团队进行了深入的交流,提出了中肯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