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康熙皇帝确曾两次来到今内蒙古西部,一次是第二次亲征噶尔丹时,时间是从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的十月初二(10月27日)至十二月初七(12月30日),共六十五天;一次是第三次亲征噶尔丹时,时间从康熙三十六年闰三月廿三(5月13日)至五月初七(6月25日),共四十一天。在这两次一百多天的内蒙古西部行程中,康熙皇帝是否曾到包头地区落脚呢?
几次御舟,都与黄河有关
康熙皇帝率清军第二次亲征噶尔丹,发生在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秋冬间。他从北京出发后,经张家口,沿今蒙冀高速公路一路向西开拔,沿途他还打猎自娱。到呼和浩特后,经过十一天休整,又率清军继续西行,到达今达拉特旗吉格苏台地区。此次行军,康熙皇帝并没有到达今包头地区,但因《清史稿》修撰时,达拉特旗正辖于包头县,因此也可以说康熙第二次亲征噶尔丹时,到达过包头地区。值得注意的是,康熙皇帝进入鄂尔多斯后的行军路线,主要沿着黄河。
要说康熙皇帝真正到达今包头辖区,是在次年他第三次亲征噶尔丹时。康熙三十六年(1697年),刚过完正月,距离和诺尔布寨桑约定的七十天期限还有四五天的时候,康熙皇帝并没有收到噶尔丹来降的消息,于二月初六从北京出发,经张家口、大同,沿明长城以南的内地行走,到了今陕西府谷、神木、榆林,然后再沿鄂尔多斯南缘,进入宁夏地区。
在宁夏府(今银川市)经过半个多月的准备后,康熙皇帝于闰三月十五率清军坐船沿黄河北上。一个月后的四月十五(6月3日),康熙皇帝行军到达“布古图”地区,得到噶尔丹已死的确切消息。这个所谓的“布古图”与今包头的蒙古语地名“包克图”非常相似,但从康熙皇帝此次行程来看,此布古图非今包克图,应在今乌拉特前旗西山咀或其以北附近。
在此康熙皇帝决定迅速回军。四月廿一(6月9日),康熙皇帝御舟泊乌阑淖尔(蒙古语,乌阑意为红色,淖尔意为湖泊,合起来意为红湖)。有学者认为,“乌阑淖尔”指的有可能就是万水泉或南海子,但未得到确凿的史料证实。
四月廿二(6月10日),康熙皇帝御舟泊济特库(蒙古语,具体意思不详)。据史料记载,萨拉齐原名“察干忽热(蒙古语意为白城)”,后改称“萨拉齐”从康熙五十八年范昭逵所著《从西纪略》可知,济特库召所在地即今包头市郊区沙尔沁,亦写作“萨尔沁”。因此,此济特库就是现在的包头市东河区沙尔沁镇沙尔沁村。
四月廿三(6月11日),康熙皇帝御舟泊哈喇乌苏(蒙古语,哈喇意为黑色的,乌苏意为水,合起来意为黑水)。据《从西纪略》记载,哈喇乌苏位于今土默特右旗境内,大概是条注入黄河的小河。
四月廿五(6月13日),康熙皇帝登陆,驻跸黄河西岸喀喇苏巴克(蒙古语,喀喇意为黑色,苏巴克意为水坝,合起来意为黑色水坝)。康熙皇帝在此住了两天,处理了一批重要事情,如命令把随行百艘船只载满粮食,再沿黄河下行到山西保德,救济那里的灾民等。有学者认为,这个喀喇苏巴克就是今天的土默特右旗双龙镇。按照上述分析,康熙皇帝率清军从喀喇苏巴克起行后,就离开了包头市辖境。
包镇相会,当年营盘可证
对于这两次御驾亲征,康熙皇帝自己也有一个总结。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三月,康熙皇帝对议政大臣说:“朕带领兵丁于鄂尔多斯、花马池、定边等处行围,每日杀兔数千。一日所获,可作兵丁几日干粮。自宁夏回时,至黄河渡口,因无大船,朕量带侍卫人等乘小舟顺流而下,以所带干粮甚少,每日往山间畋猎、河中网鱼而食,二十余日并未用及干粮。至湖滩河朔渡口,朕日御小舟,令新满洲四人棹舟,追射雁鸭等物,一日可得数百只。”这二十余日就包括五六天在今包头市辖境的行程。
关于《清史稿》多记述的“康熙帝包镇会车骑”,有学者分析,可能是把康熙皇帝在湖滩河朔一带活动的史实,记载为在包头地区。“至湖滩河朔渡口,朕日御小舟,令新满洲四人棹舟,追射雁鸭等物,一日可得数百只”这是康熙皇帝第二次西征时的事,他曾在湖滩河朔接见了西路军总指挥伯费扬古,并曾操演军队。也可能把他在鄂尔多斯准格尔旗和达拉特旗境内的活动,当成是在包头了。因为《清史稿》编纂的时候,今达拉特旗大部是包头第四区,归包头管辖,这样记载也合情理。
至于达尔汗茂明安联合旗百灵庙镇的“康熙营盘”,应是康熙年间的历史遗迹。按照史料记载,康熙皇帝并没有亲自到过今达茂旗境内,更不要说建造军营了,但有学者认为那里恰是康熙皇帝西征噶尔丹时西路大军伯费扬古军队的驻扎营地,当时名为“郭多里巴尔哈孙”(蒙古语,汉语意为“独一城”),说明当时草原上有个大军营,伯费扬古的西路大军就以此为基地,再深入漠北进行作战。康熙皇帝第二次亲征时,曾召见伯费扬古,康熙皇帝从鄂尔多斯返回到达黄河岸边时,与伯费扬古单独面谈了两个多小时,从伯费扬古的行程看,能迅速赶来与康熙皇帝见面,其军队驻地距离黄河边的托克托城,应该有三天的路程,而这里非常符合。且康熙皇帝这两次亲征噶尔丹,命于成龙督运军粮。于成龙的运粮队从今宁夏银川起行后,先运至白塔(今鄂尔多斯杭锦旗境内西部,距银川四百里),再由白塔运至喀喇穆冷(意为黑水河,今音为西拉木伦,位于今达茂旗境内的召河),伯费扬古再派兵从这里一百多里接运至郭多里巴尔哈孙,可见此郭多里巴尔哈孙位于召河北一百多里,与今达茂旗百灵庙镇附近的巴图哈喇噶(也即康熙营盘)最为相符。这样看来,郭多里巴尔哈孙就是巴图哈喇噶,是伯费扬古军队的驻营地,是康熙时代的历史遗迹。
《包头晚报》(2018年1月3日) 16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