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岛上的海军公所,建于1888年,是国内唯一保存完好的清代高级军事衙门。史称该衙“傍海修筑,高踞危岩,下临无地,飞甍广厦,仑奂美焉”,道出了建筑的规模、气势与风格。
海军公所朱漆大门上,沥粉贴金的两对门神尤为生动醒目。门神高过真人,一白脸,一黑面;一和眉善目,一怒目圆睁。他们身着金盔铜甲,手持金瓜大锤,威严肃立,大有镇宅把门之勢。
这样 气势宏伟的大门,无疑显示出水师衙门的重要地位,成为海军公所建筑的形象标志,而门神像则给建筑增添了一份神韵和美感,与老建筑彩绘相得益彰。
对于门神,人们并不陌生,作为五祀神袛之一,常以民间年俗文化中的木版年画、剪纸等艺术形式来体现。然而追溯起它的渊源,可谓历史久远,并且随着历史的变迁而演化,内涵也日益丰富。
《中国神话传说词典》“门神”条:“门神”一词始见于《礼记?丧大记》郑玄注:“君释莱、礼门神”;汉王充《论衡?订鬼篇》引《山海经》曰:“沧海之中,有度朔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间东北 曰鬼门,万鬼所出入也。 上有二神人,一 曰神荼,一 曰郁垒,主阅领万鬼。 恶害之鬼,执以苇索,而以食虎。于是黄帝乃作礼,以时驱之。立大桃人,门户画神荼郁垒与虎,悬苇索以御凶。”
此处的“神荼” “郁垒”即为门神的原型。黄帝作为神世界的最高统治者,同时也统治着宇宙间的一切妖魔鬼怪。神 荼和郁垒在度朔山的大桃木下“阅领”天下万鬼,凡是在世间为非作歹的鬼,就把他们用苇索捆绑起来,拿去喂老虎,于是黄帝便根据这种情况制为礼仪:在屋子当中立下个大桃木人,在门户上绘画神 荼、郁垒和老虎的形象,并把芦苇悬挂于门上,定期举行这种仪式,来驱逐恶鬼,抵御凶邪。
《类说》卷六引《荆楚岁时记》云:“岁旦绘二神贴户左右,左神 荼,右郁 垒,俗谓之门神。”《岁时广记》引此,在“绘二神”下加“披甲执钺”四字,其形象则更具体。至此,神 荼、郁垒已由度朔山上的鬼头子而演变为身披盔甲、手执斧 钺的神的形象。
唐代以后,便开始有以秦叔宝、胡敬德(即尉迟敬德)为门神的说法了。《三教搜神大全》卷七中记有这样的传说:唐太宗李世民患病在床,总是听到寝室门外有鬼魂呼号,抛砖弄瓦,使得心神不安宁,只好召集大臣,将心事说出。秦琼站出来说:“愿同胡敬德戎装立门外以伺。”唐太宗准许了他的请求,到了夜晚果然平安无事,便命画工将二人的形象绘于图,张挂于宫室左右,邪祟遂息。此后绘秦、胡二人形象的门神画由宫中传播到名门贵族的庭落之内,并逐渐流传到民间,被普通百姓所用。每至年节,纷纷绘“门神”或书写“秦军、胡帅”字样贴于门户之上,驱辟邪魅,乞求平安。
海军公所大门上的“门神”,使该衙外观显得威严肃穆,同时显现出该署衙的威慑力。作为现代旅游参观的历史古迹,它的存在,已经成为文物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和中国风俗文化的一种体现。
来源:《甲午纵横》节选,作者:刘巍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