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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卷”与“费拉”是什么意思?中国古代是否存在这种现象?

2020-10-29新闻10

近年来,在网络上有两个词出现比较频繁,而且经常放在一起引发热烈讨论。这两个词在网络见政圈与历史圈应该说比较熟悉了,但是在一般大众那里,恐怕还有很多人听都没有听说过。

那么这两个词到底什么意思呢?先说一下,两个词都不能算是好词。也是,只要是能被大家热烈讨论的事情,大都是存在问题的东西,这也正常。

内卷化,是指一种社会或文化模式在某一发展阶段达到一种确定的形式后,便停滞不前或无法转化为另一种高级模式的现象。

名词的解释通常都很难懂。如果通俗地说,可以参照现在大学招生、考试中的残酷竞争现象。考生为了一分、甚至零点五分的差距,进行残酷的竞争,但最终却无法取得实质性突破,生活水平和社会地位全部寄托于区区一分之手,却无法获得实质性的提高。这种行为模式就是典型的内卷。

再比如,日本和韩国老龄化严重,为了提高劳动生产力,不得不延迟老年人的退休时间,而越是延迟退休,这两国生育率越低,人口不断减少,根本无法提高生产力,最终陷入死循环。

农业社会容易产生内卷

如果放在历史上,中国自西周开始,便不断进入改朝换代的治乱循环。实际上就是因为内卷。每当王朝初始,人口因为战乱大幅减少,人地矛盾便能得到缓解,于是在一段时间的积累之后,便又能创造盛世。但是当人口增多,在王朝中期过了临界点之后,人多地少的矛盾又会爆发出来,于是又进入动乱时期,直到下一次王朝更替,通过大幅度的战乱来减少人口,进入下一个治乱循环。而长达两千多年的君主专制社会里,社会的生产力一直没有得到实质性的提高,于是不断重复改朝换代的怪圈,这就是内卷。

说得直白一些,年龄稍大的朋友应该都知道老一辈人经常说,吃不饱大家就各自少吃一点就好了。各自少吃之后,还是吃不饱,最后越吃越少,从来就没有吃饱过,这就是内卷。

内部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陷入残酷的内斗和内耗,而水平却始终无法提高,就是内卷最真实的写照。

而费拉这个词,实际上它进入国人的视野,还是一个美籍华人的学术论证搞出来的。此人提出这个词的本意是贬低中国,说国人费拉不堪,趁早完蛋。我们用不着同意他的见解,不过单说费拉这个词,能够被网络大众所大体接受,并把它与内卷相提并论,应该还是有历史依据。

费拉,源于埃及。英语为Fellah,本意是指在古埃及文明没落之后,仍然在尼罗河流域耕作的农民。它的含义是指伟大的文明走向没落,民众丧失生命力和勇气,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死活。我们如今就用它的原意,古埃及农民来做举例。

众所周知,古埃及文明是世界上最早的文明之一。也正是因为早,所以它衰落的时间也早。古埃及历史上有三十一个王朝,加上还算古埃及历史的亚历山大王朝和托勒密王朝,一共是三十三个王朝。那么,古埃及文明的早期和晚期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实际上费拉这个词用在古埃及是恰如其分的。古埃及文明的早期,是该文明的扩张阶段,利比亚、努比亚、叙利亚等地皆被征服,古埃及的文化令南方的努比亚黑人羡慕万分,埃及军队长年保持较高的战斗力,民众自信,有活力。

古埃及农民是费拉的原型

但是到了后期的时候,大约从喜克索斯王朝开始,埃及不断被外族入侵征服,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古埃及人打不过外族,只好寄希望于同化。最初的征服者比如努比亚人,还愿意接受古埃及文化的同化,后来的波斯人和希腊人就在很大程度上做做样子,而到了罗马帝国时期,罗马人再也没有兴趣了。埃及艳后成了末代法老,古埃及王国被罗马帝国灭亡,再也没有恢复。

古埃及国家灭亡之后,文化尚有残存,但是经过罗马帝国数百年的统治,罗马人的统治者不尊重古埃及文化,最终拆毁了所有古埃及神庙,象形文字逐渐失传,截至公元四世纪,古埃及文化消失。

一般人有一个误解,觉得是阿拉伯人灭亡了古埃及。但实际上沾不上边。是罗马帝国灭亡了古埃及。阿拉伯人到来已经是七世纪,那时候的埃及人早就不知道金字塔是干什么的了。信奉科普特教会的埃及人已经变成了实打实的农民,无论任何征服者到来只要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他们愿意交纳一切税赋。之后的埃及一直在这种状态下存在。

举一个穆罕默德·阿里王朝时期的例子,那个时候的埃及农民毫无战斗力,也基本没有自卫能力。为了逃避兵役,埃及青年宁愿用锤头打断自己的腿骨,让自己成为残疾人,也不愿意参军报效国家。这就是费拉的表现。

古埃及末代法老埃及艳后

那么内卷和费拉有没有什么关联呢?像在东亚,费拉应该还不至于,内卷倒确实是常态。这二者的共同特点是,缺乏外向的扩张能力,费拉是不知道上进的,内卷的人知道上进,但是上不去,而陷入残酷的内耗之中。

一般来说,费拉经常是指下层民众,过了今天没明天,或者甚至是不知道反抗侵略者。而内卷则多指中上层人士,他们有一定的视野和见解,却无法获得根本性的提升。而且,内卷的国家产生费拉的风险高。

如果让一个国家的中上层内卷化,下层费拉化,你就奴役了这个国家。像现在的一部分年轻人,不认识别人,家里人的事情和自己没关系,不和任何人来往,独自蜗居,包括那种奇葩的平成肥宅,那就是费拉。这样的人基本上陷入社会性死亡,毫无能力。

能够产生费拉的社会,倒不是像文明季候论那样说的那么绝对,一定是没落文明。但是有一个特点,就是内卷的社会更容易费拉,因为它缺乏外向的动力,这在历史上是有依据的。比如埃及,印度,日本,以及国内萎靡不振的非主流,都是这种现象的表现。只要内卷的残酷竞争无法根本改变地位,人就开始不上进,开始费拉不堪,实际上有一个更合适的词汇,废柴。

印度也是内卷和费拉的社会

在东亚,内卷是历史常态,而之所以我不同意国人费拉不堪的说法,是因为我国还不至于如此不堪。但是社会确实存在这种现象,这也是被网友讨论如此之多的原因。大家明显感受到了危险。

实际上,内卷和费拉都是历史现象,解决的方法也有,那就是完成工业化,并且扩大对外开放,一个开放社会是不可能存在这两种东西的。

我国古代是典型农业社会,与古埃及有着某种相似之处。但是我们与古埃及不同的是,我们的体量更大,而且现在已经进入了现代社会,所以我们有理由也有信心能够避免重蹈古埃及的覆辙,在此与诸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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