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前,在日本长野,一家叫“桥本屋鱼店”的杂货铺关张了,开鱼店的老夫妇守着这个还保留着地窖、掩体、古井的退役杂货店开始打算之后的生活。
2019年,武田清明建筑设计事务所接手了这个项目的改造,虽然它早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茂盛植物遮蔽了光照和通风,但除了牢牢长在地面上的房屋以外,这里还有一些神奇的地下空间——水井、地窖、防空洞之类的。于是,在武田清明的设计方案里,他并不打算彻底推翻这座占地近550㎡的老房子,而是把那些散落在房子四周的“奇怪”历史遗留物做成了6个大大小小的玻璃房子……
01/ 6个玻璃房子,留住老人的记忆
武田清明说,日本如今正在跨入老龄社会,改造老年人的住宅才是建筑师今后的主要任务。旧屋就像78岁的爷爷和妻子,已经牢牢和土地拴在了一起,但如今又因为年代久远、功能变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店铺还开张的时候,房子里住着一家三代九口人,最小的孩子也会穿梭在店里帮忙,如今三个女儿早已嫁到了不同城市,老店也在10年前关了门,但空气里还是三代人的记忆和笑声,外甥赤羽和建筑师一起商量改造方案时说,对于他们而言,老宅是他们记忆里不变的港湾,他们都以此为豪,希望这个空间,甚至是物品都能跟随土地一起保留下来。
于是,武田清明最终只拆掉了一小部分老宅,灶台、冰箱、碗柜、酒窖这些原本属于厨房的功能区被拆散在户外,连同新的温室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露天厨房。
02/ 地窖,NO!阳光温室,YES!
老店的地窖曾经用来储藏蔬菜,但是因为长期闲置又密不透风,早就长满了霉斑。为了重新把地下空间利用起来,武田清明决定把这里改造成室内温室。
大胆地拆掉老店外墙后,阳光从四面八方照进室内,武田清明又拆掉了地下室厚重的水泥顶,重新安装了半透明的天花,阳光加上地热形成了不需要暖气的温室环境。
冬天,植物不再占用室内空间,而是挪进颇具先锋审美的地下温室,从顶部俯瞰千姿百态的植物成了老屋里的新风尚。
除此之前,之前室内有一个巨大的冰柜,在拆除掉外墙后,成为院子里的一个功能区,也成了孩子们玩耍时的城堡。每年的新年和盂兰盆节,一大家子人还是会赶回老家聚餐,这个大冰柜每当这个时候就发挥着无可替代的作用。
03/ GET水井自由,冰啤酒管够
老宅夏天的家族BBQ如何喝冰啤酒?你大概觉得只是从冰柜里取出来,城市生活总是限制想象力。在老房子的院子中有一口10米深的水井,虽然井水清甜,但是取水很不方便,武田清明就着水井的位置又增加了一个独立功能区。
围绕着水井区域加盖了和地下温室一样的玻璃屋顶,保证清洁通风和采光,加装了水泵和龙头后,取水就和在厨房一样简单了。
每逢夏季,这个玻璃房刚好用来清洗BBQ的食材和餐具,免去了拿到屋里的繁琐,水井可以用来冰啤酒,真正的逍遥派生活。
04/ 独立的“浴室”碗柜,够奢侈
老屋的奢侈还不止如此,继冰箱和灶台之后,碗柜也被请出了室外。
曾经在主屋的浴室被武田清明硬生生“切割”下来,盖了间玻璃房,里面一字排开的都是日用的餐盘碗碟,不少是施工时从地下找到的,而谁都不知道这些餐具是从哪来的,只认得器物上老店的标记,而这次挖掘就像是个预兆,让它们在觉得恰当的时候自行出现。
现在,这些餐具被码放到狭长的实木架上,阳光通过玻璃墙照在它们身上,继续被使用将赋予这些器物最大的价值感。
05/ 自酿葡萄酒,酒窖花园了解一下
祖屋的上一辈人在院子里修建了防空洞,洞内冬暖夏凉,常年维持在10-15℃,防空洞里藏了很多上一代人酿造的葡萄酒,借着这个契机,武田清明干脆把这里改成了酒窖。
外甥劝爷爷继续用祖传的方子酿酒,如今,院子里已经爬上的葡萄藤,酒窖里也多了几瓶新酿的葡萄酒,古老的空间在新功能的加持下妙趣横生。
曾经,院子里的植物都是盆栽,一点点慢慢长大,直到挤满了整个院子,而这个院子是老人最宝贝的地方,他不允许大型机械进入院子碰坏花园。于是,武田清明设计了靠4个成年人就可以搬动的轻量级结构,把100公斤以内的玻璃罩拆分开来,运到现场后再开始组装。之后拆掉一部分主屋,扩大了花园并且规划出散步的小路。
改造后的花园有将近300㎡,植物没有增加一棵也没有减少一棵,但一切又都是新生。
06/ 主屋大变样,在一个房间里消磨一天
由于花园的扩建,主屋缩水了将近一半的面积,但对于老人来说,这可能更适合他们现在的生活。每一根房梁都已经年岁很大了,考察世界遗产建筑的团队仔仔细细一根根检查后,改建工作才算是正式开始。
武田清明拆除了所有利用率低的部分,减少了老夫妻平日不必要的走动,卧室、客厅、厨卫都集中1层,二层留给孩子们回家时过夜使用。
虽然大部分室内结构被拆除,但是老店的细节被一一保留下来。曾经的店铺木制拉门打开后是现在的客厅,之前的大砧板是现在夫妻俩的餐桌,巨大的厨房和客厅融合,满足了爷爷这位名厨最大的兴趣,老人们一天的时间就消磨在厨房和客厅,这儿依然是那个孩子们都想来蹭饭的家庭食堂。
老人的卧室挪到一层后,武田清明拆掉了客厅上的木板,那是之前头顶卧室的地板,这样一来挑高空间获得了极佳通风,透光板冬天铺在头顶锁住温暖的空气,这些改变看上去新奇大胆,似乎有点不合常规,但却真正让老人住得舒适。
老宅的去留一直是改建中最大的争论点,而这些封存主人记忆的砖瓦木板虽然会老朽,但竭尽全力将它们保留的人日后提起往往都欣慰于此。现在这个老宅子重新把大家庭聚在了一起,新的家族故事将继续被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