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1月,解放军宁安警卫团一营一连奉命在黑龙江完达山一带,清剿以尤达子为首的一股蒋军残匪。
1月5日,一连在连长陈文学、指导员李蕴新率领下,移驻大佳河村。部队刚住下,天上就飘起了大雪。
战士们烧好了热坑,正准备好好睡上一觉,突然从外面传来了“叭,叭,叭”三声枪响。
“快!有情况!”陈文学马上跑到院子里,命令通信员通知各班排,立即牵上马套上爬犁,到村口集合地点齐。
部队正在集合时,哨兵兴冲冲地跑过来,向陈文学和李蕴新报告说:“前面发现敌人!”
“详细点说,”李蕴新提示他,“有多少人?”
“不清楚!”哨兵指了指他的哨位,“我正在放哨,突然闯进来了五个骑兵。我一拉枪栓,他们发现了我,调过马头就回跑,我急忙打了三枪,不太准——”他用手指着村口,“只打死一个。”
“向哪个方向跑的?”陈文学问。
“正北。”
“上爬犁!”陈文学命令大家。
为了不致弄错路线,他乘坐在第一张爬犁上,不时停下来,用脚趟开浮雪,看看有没有敌人留下的马蹄印或马粪之类的可辨之物。
每张爬犁上坐了半个班的战士,快速行进在平川雪地上,不到一小时就追出30多里。
鹅毛大雪使50米开外什么也看不见,很便于部队突然快速追击敌人。
全连来到靠山屯时,迎面出现了一道小小的山岗。陈文学突然在山岗前停下爬犁,果断下令:全连停止前进,这里必有埋伏!
战士们不解其意,都疑惑地看着他,心里说:不就是一道平平无奇的山岗嘛!
陈文学朝前观察一阵,才对大家说:“土匪知道我们追击,必定在这里打埋伏,地形对他们十分有利。我们不能大意,下爬犁成战斗队形前进!”
陈文学是一位抗联老战士,战斗经验很丰富,接下来发生的事证明了他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
正当战士们排成战斗队形向前推进时,土匪的机枪、步枪、掷弹筒就一齐打过来,子弹像雨点似的在战士们身前身后直落。
“幸亏敌人的诡计被连长提前识破了!”战士们在心里暗暗称赞。
陈文学马上命令司号员次冲锋号,刹那间,全连像拉网一样围向敌阵地。
这时敌人的火力更密集了,八班副班长和一名射手先后负伤,部队被盖在雪坡上很难前进。
陈文学急忙调集各班的掷弹筒,命令集中向敌阵地后面的山沟星猛轰。
“怎么?往山沟空打?”有的战士不理解地问。
“骑兵,把马给他打掉了就等于砍断了他的腿!”陈文学声音不大,但态度非常严肃:“给我打!”
打出的第一排炮弹刚爆炸,山岗上的匪徒就开始乱起来。
紧接着“轰!轰!轰!”又是一排爆炸声,匪徒慌作一团,丢下阵地,不顾一切地往下跑。
等战士们冲上山顶,土匪已骑上马向荒野逃窜了。
这次不到一个小时的战斗,打死打伤土匪5人,缴获爬犁5张,战马9匹,枪支、弹药、物资一部。不过解放军这边也有3人负伤。
傍晚,连队进到靠山屯,安置了伤员,抓紧做饭吃。
这时营、团指挥都赶来了,他们听了陈文学、李蕴新的汇报后,分析说:“这样的天气,估计敌人不会走得太远,很可能逃向郭家屯一带宿营,应该继续追击!”
“部队情绪怎么样了”教导员望着李蕴新问。
“没问题!有爬犁。” 李蕴新坚定地回答。
全连在靠山屯休息了约两个小时,九点钟开始向郭家屯方向进发。
靠山屯距郭家屯约40里,走到下半夜两点,突然在队伍前面影影绰绰出现了一张爬犁。
尖兵班疾马追了上去,不声不响就把爬犁上的两个人抓住了捕,原来这俩人是土匪派出的观察哨。
经审问得知:尤达子他们就住在前面二里远的村子里,饭后在休息。
情况摸清了,陈文学、李蕴新决定:趁土匪还没有察觉我们,部队隐蔽快速前进,先包围村子,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接着部队分三路,很快就把屯子包围起来。
这时,匪哨兵已发现并“叭叭”打了两枪。没等匪徒出屋,战士们就冲进了村子。
动作慢的匪徒,在被窝里就当了俘虏,动作快一点的出门就奔向马棚。可是马匹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只好乖乖地举起双手投降,有些顽固分子,趴在地上补坑,有的很快被击毙,有的也当了俘虏。
由于这个村子里房屋稀疏散乱,天特别黑,战士们地理又不熟,有些土匪还是溜掉了。
在这次突袭中,成功击毙了匪首尤达子,还抓获土匪100多名,缴获各种枪150多支,战马数十匹。
那些侥幸逃脱的少数土匪,跑到荒野无依无靠、饥饿不堪,几天后陆续被兄弟连队收俘。
至此,历时将近一年的完达山地区剿匪作战,宣告胜利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