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夷王姬燮在《史记》次元的记录非常少,《周本纪》里他很像是一个过渡。
“孝王崩,诸侯复立懿王太子燮,是为夷王。”
接下来就说了他死后,他的儿子姬胡接替他做了周天子,也就是后来被打上暴虐无道标签的周厉王。虽然记录很少,但是,他这一生应该充满动荡起伏。在他身上的故事其实应该满复杂的。
035
《史记》次元好像不太愿意交代周夷王姬燮是怎么样上位的。就像也不愿意交代当初他爹死后,明明有机会成为周天子,却被他的叔叔姬辟方截胡了。不管是他被自己的叔叔姬辟方篡位,还是后来在诸侯的拥戴下重新登上王位,都像是一个说不清楚的悬案。这说明,他的一生不会平静。
“孝王崩,诸侯复立懿王太子燮,是为夷王。”
我们还是看一下《周本纪》里的这句话。它不仅仅在交代周孝王姬辟方死后,他的侄子姬燮成为周天子这一事实。同时还交代了当年周孝王姬辟方上位又多不正当。周懿王在位的时候,是立了太子的,也就是确定了姬燮作为未来周天子的继位者。
这一安排是不是激化了不同势力之间的矛盾呢?首先,他的叔叔姬辟方应该对这一安排很有意见。姬辟方背后应该还有他的支持力量。当初诸侯之间的关系应该也日益复杂化,王室内部谁成为周天子,应该对不同诸侯的利益都有影响。想一想周孝王姬辟方能够冒天下之大不韪,篡位夺权,就应该猜测得到,当时权力之间的斗争有多白热化。不过,《史记》次元匆匆带过的简单记录里,好像是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事实上,诸侯们是否在周王室内部寻找自己的拥戴对象,以便寻求更多的利益呢?
周孝王姬辟方应该很努力,不可否认,他应该还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君主,也为周王朝做出了杰出贡献。但是,他的努力对于改变周王室的实力和影响力的衰败上起到多大作用呢?很可能正因为他上位的不正当性,让他的很多作为都受了牵制。我们之前也分析过,在他在位的期间,权力应该受到诸侯的限制。谁在支持他篡位呢?应该是些绝对的实力派,而且做起事来一点规矩都打算讲。同时,从姬燮还能重新登上王位来看,姬辟方在位期间,反对派势力也很强大,应该一直都牵制着他,让他不能完全放开手脚。
我们来看看后来的周夷王姬燮的处境。在他爹周懿王活着的时候,他已经是太子了。他爹死后,他即位做周天子,天然上具有正当性。从他后来重新上位之后来看,他应该有一批坚定的支持者,而且势力非常强大。周孝王姬辟方上位,是否担心过这个侄子和支持他的力量是否会添乱呢?我们可以猜测,周孝王姬辟方从来没有摆平过这些反对派。他们似乎更像是在等着颠覆姬辟方的机会。如果姬辟方对这个侄子放心,那才奇怪。
姬燮在与他叔叔的权力斗争中失败了。但是,他还是活了下来。这是因为姬辟方这个对于竞争对手的仁慈吗?还是说姬燮被很好地保护了起来,即便是姬辟方做了周天子,也拿他没有办法。姬燮在姬辟方做周天子的那段时间,他是在流亡呢?还是在姬辟方的眼皮底下忍辱负重呢?看不出周孝王姬辟方是自己过一把周天子的瘾,还要顺利地把王位还给姬燮的意思。姬燮应该一直都在等着重新夺权的机会。等这个机会的应该还包括拥戴他的诸侯。
这个机会一直到姬辟方死才出现。拥戴姬燮的诸侯们一看机会来了,就把姬燮推上了王位。
“诸侯复立懿王太子燮,是为夷王。”
这里没有说,周孝王姬辟方有没有指定自己的继承人。但是很清楚地说明了一点,在姬燮能够重新夺权这件事上,完全是拥戴他的诸侯的功劳。他已经隐忍了很多年,或者努力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这里有没有经历一场激烈地武装斗争呢?《史记》中同样没有说。
我们是否可以猜测一下,其实在周懿王在位的时候,诸侯之间的斗争已经进入白热化。所谓“王室遂衰”,实际上是诸侯之间的较量,他们甚至能够拥戴本来没有资格的姬辟方上位,也可以在他死后,再一次拥立姬燮成为周天子。在这个过程中,甚至不惜违反周王朝建立之后确立的王位继承规则。王室确实是衰败了。着恰恰是个最为直接和具体的表现。这是一派诸侯对另外一派诸侯的胜利。随着诸侯的不断壮大,周王室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他们。反过来,王室倒是成了他们利益争夺的战场。
或许从一件事上,我们可以看到上位之后的周夷王姬燮对于诸侯的报复。我们只能推测,他很可能是周孝王姬辟方的支持派。这件事记在《齐太公世家》里。
“哀公时,纪侯谮之周,周烹哀公而立其弟静,是为胡公。胡公徙都薄姑,而当周夷王之时。”
这件事发生在周夷王姬燮在位的第三年。按照这个记录,是纪侯做了小人,在周夷王面前说了齐哀公的坏话。周夷王做得非常极端,直接把齐哀公处以“烹”这种极刑。这有多恨他呢?在周王室的历史中,这种将诸侯除以极刑的方式好像也仅此一例。
如果,在最初支持姬辟方篡位的诸侯中,齐哀公就是最重要的支持力量,并且做出过重大贡献呢?如果这种推测存在的话,周夷王姬燮对齐哀公的极端行为应该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同时也有杀鸡骇猴的味道。那些曾经支持过姬辟方的诸侯们,你们要当心了。至于其他的诸侯们有没有受到牵连,秋后算账呢?在《史记》次元里,由于交代的过于简单,不好推测。
至少从这件事上,我们可以看到周夷王姬燮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在他的一生中,被立为太子,却在和他叔叔的权力斗争中失败。但是,他还能在拥戴他的诸侯支持下,全身而退。还有可能,就在姬辟方做周天子的那些年,两股势力的斗争从未间断。或者,这是周王室的一个卧薪尝胆的故事。周孝王姬辟方一死,他们就抓住了这个机会,成功翻盘。
上位成功的周夷王姬燮很快就露出他狰狞的一面。就烹杀齐哀公这件事来看,他的儿子,后来的周厉王姬胡是不是继承了他的暴虐基因呢?至少,从他的身上,我们看到一些事情正在发生改变,周天子已经清楚意识到他们的统治面临的挑战和威胁,为了改变这种局面,有必要在统治手段上做一些激进的调整。
这一点,将在接下来的周厉王姬胡做周天子的时候,一一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