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晚风暮雨
大西政权的建立者张献忠数次入川,纵横蜀地,却被一位明朝将领屡屡击败,彭山江口一战,张献忠不仅大败,弟弟被杀,就连多年来搜刮的金银财宝,也来不及带走,大部分沉入水中,留下“江口沉银”之谜。
这位痛扁张献忠的明朝将领就是杨展。
杨展,字玉梁,四川嘉定人,史书上称他“性倜傥,尤工骑射”,于崇祯十二年考取武进士第三名,被派往重庆副总兵曾英麾下,因招抚叛军有功,被授予广元守备等职。
张献忠进入四川,带领重兵攻破成都,杨展斩杀二十余人后被俘,《永历实录·杨展传》中则记录杨展是在重庆失陷、曾英战死后被俘。
杨展被张献忠的部下押到江边准备处死时,两位行刑的士兵看中了杨展的战甲,为他松绑打算脱下战甲据为己有。
杨展趁松绑之时,夺过钢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死这两个人,然后跳入江中游走,成功逃脱。
脱险之后,杨展前往犍为,招募兵马,抗击张献忠,附近溃兵和难民纷纷前来投奔,人马很快发展到数万人。
杨展在在樊一蘅、马应试、余朝宗等明朝将领的配合下,一共收复叙州,但张献忠派孙可望等人反扑,再次夺走叙州。
杨展退往遵义一带,积蓄力量,再次反攻,第二次收复叙州,随后,陆续收复老家嘉定等地,几乎收复了整个川南,被隆武帝升为总兵,封锦江侯。
张献忠看到杨展的势力越来越强,坐立不安,派遣刘文秀、梁一训等将领带兵讨伐,均以失败告终。
此时,清军在肃亲王豪格的率领下从开进川北,大西军陷入清军和明军的南北夹攻之中。
张献忠大骇,急忙派人将多年来搜刮抢掠而来的金银财宝装入木头夹槽中,据说共装满了200多艘船,然后带领10万部下,乘船顺长江东下。
杨展早已得到张献忠要乘船逃走的消息,带领部队在其必经之地彭山江口设下埋伏,坐等张献忠这头猎物自己送上门。
张献忠船队蔽江而下,遭到明军阻击,杨展命令装载火药的小船驶入敌人船队中间,施以火攻,杨展身先士卒,当先冲入敌阵。
打捞上来的张献忠沉银
张献忠的部队不习水战,又突遭火攻,无还手之力,打算掉头回撤,但两岸陡峭,水道狭窄,船舰首尾相衔,寸步难行。
两岸的明军也朝船队发射火铳和火箭,张献忠的船只纷纷燃起大火,很多财宝沉入江中,留下了让无数人魂牵梦萦的“江口沉银”。
张献忠率残部逃走,没过多久即被清军射杀。
杨展最初并不知道张献忠的船只搭载巨额财宝,后来审问俘虏后才得知,连忙派人下水打捞,捞出不少金银,全部用来养兵赈民、购粮屯田,使实力进一步壮大。
刘景伯在《蜀龟鉴》中记载:“分给兵民,易米于董卜高杨各土司,南道多全活命。”
清军继续南侵,在资阳、简州等地被杨展击败,杨展因战功被永历帝封为华阳侯、擢都督同知总兵,加太子少傅。
附近明军将领和难民都来投奔,这些人大多数知恩图报,真心抗清,但也有几个败类,如武大定、袁韬、李乾德等人。
这几个人眼红杨展的实力和威望,假借寿宴将杨展骗来杀害,随后瓜分了他的兵马和地盘,《永历实录·杨展传》中则记载杨展是被张献忠的部下孙可望打败,被俘后不降而遭杀害。
杨展死后,“人以展有抚残救死之善而毙非命,哭之如丧考妣”,川南大好的抗清形势急转直下,彭遵泗在《蜀碧》中称:“既死,人心解体,士无固志矣。”
嘉定人感念杨展保境安民之功,集资在城北皇华台修建杨公祠祭祀,置华阳伯(杨展曾被封为此爵位)牌位,称杨展为“忠义公”,挽联曰:“忠烈发幽光,列传垂名公不朽,贞灵崇祀典,故乡有庙神其依。”
时人称:“明季蜀中诸将,展最为英雄也!”
参考资料:《南明史》、《永历实录》、《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