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接连出了两个不争气的皇帝:汉桓帝、汉灵帝,他们在位期间,昏聩不明,任用奸邪,宦官和外戚两大权势集团,像两颗巨大的毒瘤一样盘踞在朝廷上,东汉王朝像一驾失控的马车,向着覆灭的边缘快速陨落。朝野民间的很多有识之士和才智之士,怀着对朝廷的深深失望和担忧,选择了洁身自好、隐居不出,由此形成了汉末三国初期一个庞大的人群:隐士群体。
军阀刘表盘踞的荆州、襄阳、南阳一带,远离战火纷争的中原,形势相对安定,成为隐士们的理想乐园,水镜先生司马徽、庞德公、诸葛亮等人都在此避世。他们的隐居生活,并非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关起门来凡人不理,而是彼此之间保持着密切联系,志同道合者经常在一起聚会,饮酒赋诗,谈古论今,乐在其中。
诸葛亮高卧隆中时,也结交了很多好友,包括徐庶、孟公威、崔州平、石广元等人。他们表面上是逃离扰攘红尘的隐士,实则是在待时而动,寻找机会一展才华,保国安民。他们一边读书耕田,一边密切关注时局,等待时代的召唤。徐庶和诸葛亮是他们之中的幸运儿,他们得到刘备的重视与信任,先后在公元201年和207年来到刘备麾下,成为三国时代的风云人物。
但徐庶命运多舛,建安十三年(208年),曹操旌麾南指,直扑荆襄。荆州牧刘琮坐拥雄兵却没有勇气与曹军抗衡,束手而降。栖身荆州的刘备也成了丧家之犬,他此时兵微将寡,完全不具备与曹操抗衡实力,只能狼狈不堪南下逃跑。当阳长坂之战中,在曹军追击下,刘备的军队七零八落,很多老幼眷属都在乱军中失散,徐庶的母亲也被曹操生俘。
徐庶是一位大孝子,得知母亲落到曹操手中,心如刀绞。他权衡一番后,决定宁可舍弃自己的前程,也要与母亲生死相依,于是他向刘备说明情况,就此辞别刘备,来到曹营,从此归顺曹操,成为曹操手下一个谋士。
在《三国演义》中,这段史实被罗贯中的生花妙笔进行了尽情美化,留下了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的千古美谈,把徐庶塑造成了一个有情有义的赤胆忠心形象。但在正史记载中,却并非如此。徐庶投降曹魏后,受到曹操曹丕父子两代的信任与重用,官职一路走高,到黄初四年(223年),徐庶已经担任右中郎将、御史中丞。
御史中丞,在汉魏三国时期是名副其实的朝廷重臣。按照当时的官制,皇帝每次举行朝会,文武百官都密密麻麻地“群座”一起,但御史中丞与尚书令、司隶校尉,却在皇室身边单独列席而坐,史称“三独坐”,可见地位之高。在朝廷统治层序列中,御史中丞仅次于皇帝、尚书令,排行第三。可见徐庶在魏国春风得意,官运亨通。
《三国志》中,对徐庶的记载仅此而已,对他的结局却没有明说。另一本史书《胡氏世说》中,却提到了徐庶的下落。当时的东南大海中有一座海岛名叫“鼓子洋”,气候温和物产丰饶,瑶草琪花八节长春,奇珍异果四时不谢。堪称洞天福地。若干年后有人在这里见到了徐庶。
此人是个药农,驾一叶扁舟到海岛上采药,见到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在此隐居,须发皆白精神矍铄。药农好奇地询问他的来历姓名,老翁淡然一笑说:“即墨有道学先生胡峄阳,为吾通一问讯”。
药农回来后,果真去即墨找到那位胡先生,一问才得知,原来老翁正是大名鼎鼎的徐庶,晚年后退隐山林,来到鼓子洋海岛颐养天年。回顾徐庶一生,享尽了荣华富贵,还在世间留下千古美名,晚年在这样一座人间仙境般的海岛上隐居养老,他的结局,比之诸葛亮殚精竭虑操劳而死,实在要好太多。
参考资料:《三国志》《胡氏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