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智浚《与祖国同行》连载
31
在老山防御作战期间,94团宣传股长邹荣禄,看到阵地周围的山间,长着许多幽谷深兰,虽然经受了敌人炮火的不断摧残,但仍然散发着阵阵清气,滋润着战士们的心脾。那一片片绿叶,如刀似剑,昂首向上,陪伴着官兵,日夜守卫着祖国的边疆。于是将它写成诗歌,诗歌的名字就是战士们亲切称呼的《老山兰》。
【32师94团政治处宣传股股长邹荣禄在被暴雨冲垮的前沿阵地上,向前来采访的记者介绍工事抢修情况】
【猫耳洞前,战士们栽种的老山兰】
这首诗被在前沿开展阵地文化工作的师政治部干事雷鸣发现,触发了他的创作激情,于是把它谱写成歌曲。雷鸣曾经是军、师宣传队的乐队指挥和乐曲创作员,毕业于昆明师范学院艺术系,有较好的音乐艺术修养。这首歌的歌词,得到了在我师前沿,鼓舞士气的昆明军区文化部干事蔡朝东的润色,使之更加完美,更具有艺术性。
歌曲谱写出来后,深受官兵们的欢迎,立即在前线传播开来,成为官兵的精神支柱,鼓舞着官兵向老山兰一样,坚守着祖国的每一寸土地。后来这首歌经著名女高音歌唱家殷秀梅等人的演唱,一时成为全国的热门歌曲。
由于立功比例太低,当时没有给雷鸣同志记功。我了解到这个情况后,在我的权限之内,专门为这件事给雷鸣同志补记了三等功。
与《老山兰》曲作者雷鸣战友留影
在我们准备拨点作战的过程中,这首战士喜爱的歌,继续发挥着鼓舞士气的作用,激励我师官兵为祖国而战。在这期间,我们师接待过多批慰问团,在保证他们安全的前提下,我们还安排他们到一线部队慰问,让官兵们再次感受到群众对军队的殷切期望,进一步鼓舞官兵的士气。3月初,我们按军区规定的时限,完成了一切作战准备,只等一声令下,便开始行动。只要战斗一打响,我就会带领师政治部的全体人员,按照拟定的战时政治工作预案,有声有色地开展工作。
我师按照上级的规定时限,完成了一切作战准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正在我们满怀战斗激情,等待北京下达战斗命令的时候,军区前指于3月7日召集我师军事、后勤主官开会,传达北京关于中越边界军事斗争的指示。指示中说:鉴于越南在柬埔寨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已经基本结束,我们将不再对其采取大的牵制行动。准备拔点作战的32师及对其加强配属的单位,立即就地收拢归建,迅速撤回驻地营区,转入正常的训练和工作。
我师立即组织部队有序地撤离战区,返回滇西驻地。师长、政委分配我随师炮团第一批撤离战区,指导炮团安全文明开进。部队从文山出发,当天到达开远休息。
我单独住在14军招待所,晚饭后只身看望14军军长何其宗。我们原来都是11军机关的战友,自他从军事学院“将军班”毕业回部队后,已经三年多没有见面了,很想看看他的近况。我前脚刚进何军长家,参谋长杨子谦后脚也迈了进来,我们在何军长家中不期而遇。
1999年与时任南京军区副司令的何其宗和夫人王宗英留影
何军长说:“你们来得太是时候了,明天我就要到总参报到,总参来了一位副局长接我,明天一早就走。”
我们问他到总参任什么职?他说跟他讲的是总长助理。后来,他到总参后下的任职命令是副总长,他当时是全军最年轻的一位总部首长。作为曾经和他一起战斗过的战友,我们都为他被委予重任而由衷地感到高兴,预祝他在机关做出更大的贡献。
第二天离开14军军部后,我一路跟随师炮兵团开进。车队秩序良好,没有扰民现象,也没有任何险情。车队到大理时,我到军招待所住宿。军党办通知我,军长廖锡龙明天要送师炮团回保山营区,让我坐他的车一起走。从大理到保山只有200多公里,下午4点多钟,车队到了板桥水库,就有炮团的人来报告:保山组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地委、行署领导都来了。部队在前面全部下车,步行进入保山市。
为了请首长们到前面和部队一起入城,请首长的车超越车队走到前面,与团领导会合。我陪军长廖锡龙与炮团领导一起,步行到欢迎牌坊“凯旋门”下,与前来欢迎的保山地委书记黄炳生等领导一一握手。然后由地委、行署领导引路,驱车绕道到保山宾馆参加座谈会。廖军长在会上,向保山地方领导和人民群众表示诚挚的感谢,介绍了11军在“两山作战”中的情况。而保山地委和行署的领导,则对11军部队在“两山战斗”中取得的胜利表示祝贺。欢迎11军部队打仗回来,继续在保山驻扎。表示部队回驻地后,有什么困难,地方一定会尽力帮助解决。
我师炮团部队列队进入保山城区,行进在夹道欢迎的人群中,热情的保山市民向部队献鲜花,往战士手上塞慰问品,诚挚和热情与1979年自卫还击作战时一个样。看到人民群众对我们部队的欢迎,深感人民群众理解我们军队,爱戴我们军队,我们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本来,保山地委、行署要安排我和军长住行署宾馆,但是被军长委婉谢绝了,他要住95团营房。
11军军长廖锡龙(左)、政委曲明耀
这时,95团还没有返回营区,营区内只有少数留守人员。我陪军长进入坐落在太保山下、易乐池畔的95团营房,只见营区一片漆黑,冷冷清清。负责留守的何世亮副政委,听到军长和我到了团里,急匆匆地赶来见我们。当我告诉何副政委,军长和我今晚要住团里时,何副政委感到很为难。
他说团里的小客房很长时间没人住了,各方面条件都差,最好住行署宾馆或者军分区。军长回答:
“再差
还能比打仗条件差?”
于是,何副政委立即安排人打扫客房,让我们居住。利用打扫客房的时间,军长向何副政委了解该团留守的有关情况。何副政委一一做了汇报。何副政委说,他们已经接到通知,部队即将回营房,正组织留守人员打扫卫生,检修水电,迎接部队回来。
第二天吃完早点,我和何世亮副政委陪军长到营区走了一圈,军长对迎接部队回来的工作作了一些指示,便返回大理军部了。我则继续跟随炮团回昌宁县营房。炮团从文山战区撤出,连续数天开进,铁流滚滚千余里,车没掉漆,人没破皮,没有发生任何事故,安全顺利地回到了驻地。我在昌宁待了一天,师部就来电话催我回去,说师机关、直属队很快就回到驻地了。于是我离开炮团回临沧师部,参与处理部队回营区的有关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