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之战彻底改变了秦王朝的命运,也成就了项羽这位战神,更留下了“破釜沉舟”这段战史奇迹。
一支由蒙恬统率北击匈奴,并就地戍守,成为秦朝的长城军团,这支军队的兵力是30万;一支先后由屠睢、任嚣统率南征岭南,兵力为50万(有学者认为50万是包含移民的数字),成为秦朝的岭南军团。还有一支则化整为零,成为戍守各地的郡兵。
这三支军团当中,以长城军团和岭南军团战力最为强悍,可以说这是真正的秦朝野战部队,经历了多年战争的洗礼。然而,在秦二世元年陈胜、吴广起义爆发,秦帝国遭遇统治危机之时,岭南军团却在任嚣授意之下,选择了封关绝道,作壁上观。
在各地郡兵和长城军来不及征调的紧急情况下,秦二世采纳了少府章邯的建议,用骊山刑徒临时拼凑出一支20万人的平叛大军。
出人意料的是,这支由刑徒和人奴产子组成的乌合之众,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先后击溃周文,灭亡张楚,击杀项梁,让各地义军大为惊骇。
章邯的大胜为秦朝赢得了数月喘息时间,在这段宝贵的时间里,秦朝的中央政府在李斯主持下高效运作。各地征发的郡兵源源不断的补充到了章邯军中,同时,长城军团在主将王离统率下,也迅速南下参与平叛。
据《汉纪》记载:章邯和王离组成的大军兵力多达40万。可见,王离带来的兵力有20万之众。由于是常年与匈奴作战的边军,所以,王离的军队战斗力是要高于章邯的刑徒军的。
在秦军发起巨鹿之战时,王离军负责兵围巨鹿,而章邯则驻守在巨鹿南的棘原“筑甬道而输之粟”,退出前线,成为王离军的后勤运粮部队。
无论是兵力还是战斗力,秦军的实力都让诸侯胆寒,从秦二世二年九月到秦二世三年十二月这3个月时间里(秦以十月为岁首),援救巨鹿的诸侯联军都龟缩营地,不敢出战。
宋义统率的5万楚军也在安阳逗留了46天。直到项羽击杀宋义自立为主将,楚军才继续北上救赵,巨鹿之战正式打响。
对于这场兵力悬殊的大战,《史记·项羽本纪》只用了寥寥几句话:於是至则围王离,与秦军遇,九战,绝其甬道,大破之,殺苏角,虏王离。涉间不降楚,自烧殺。
王离的战败,让章邯彻底丧失了对秦王朝的信心,带着20万大军在殷虚降楚。如果说章邯的投降是因赵高猜忌所致的话,王离的战败就有点说不通了。
因为在蒙恬被赐死后,正是在赵高和李斯授意下,时任裨将的王离才接管了这30万秦军,即便王离不是赵、李二人的亲信,至少也与二人没有利益冲突,不会受到赵高猜忌。
其实,很多人忽略了《史记·曹相国世家》中的一段话:“击王离军成阳南,复攻之杠里,大破之。西击将杨熊军於曲遇,破之”。
这场战役发生在巨鹿之战前的秦二世三年十月,对决的双方分别是刘邦和秦将王离、杨熊,地点是在山东的成武和河南曲遇。杨熊军在被刘邦“破之”后,马上被秦二世派来的使者问责斩首。
但是两次败给刘邦,而且是被“大破之”的王离,却不仅没有受到丝毫问责,反而可以继续带兵北上去围攻巨鹿。之所以有如此反差,还是上文提到的,王离是赵高推荐继任主将的。
按照秦律规定:“任人而所任不善者,各以其罪罪之”。所以,王离惨败的消息显然受到了人为阻隔,并未传入秦二世耳中。
两次大败后的王离已经被打残,按道理,王离的长城军团应该退守后方修整,由刚刚补充了司马欣、董翳新军的章邯部作为围攻巨鹿的主力。
但是,章邯却“令王离、涉间围巨鹿”,自己跑到后方当起了后勤管家。于是,这支刚刚遭遇惨败的秦军在短短十数天内从山东战场长途奔袭到了河北的巨鹿战场,时间是秦二世三年十一月至十二月间。
就在同一时间,在安阳修整了46天的5万楚军在项羽统率下赶来,一举歼灭了秦长城军团。王离率残部与项羽大战时,章邯在做什么呢?
从攻破邯郸之后,章邯大军再未有大的动作,只是在不断退却,直至投降时,他的兵力依然有20万之众,可见并未遭受大的战损。
显然,受到赵高猜忌的章邯采取了自保策略,仅仅负责给王离军运送粮草,并未进入战场。真正与项羽楚军对决的,只剩长城军团的残部,对外依然号称20万罢了,这才是巨鹿之战40万秦军轻易战败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