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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成龙||刻花青瓷之冠——耀州窑

2020-10-12新闻33

原标题:吕成龙||刻花青瓷之冠——耀州窑

本期推送的是由故宫博物院器物部主任,故宫博物院陶瓷研究所所长,景德镇市东方古陶瓷研究会副会长吕成龙执笔的《刻花青瓷之冠——耀州窑》 。

文章导读

耀州窑始烧于唐代,北宋为其烧造的鼎盛时期,是宋代北方民间青瓷的主要产区之一,南方人称为“北龙泉”。在对耀州窑遗址进行科学发掘以前,人们对五代时期的耀州窑烧造瓷器的情况缺乏全面认识。1984年以来,陕西省考古研究所铜川工作站对黄堡镇耀州窑遗址开展了大面积科学考古发掘工作,获得唐至元代陶瓷残片标本达百万件以上,最重要的发现当属于五代地层出土的相当丰富的天青釉瓷残片标本。

那么五代时期耀州窑的制瓷情况是怎样的?它与该时期神秘的“柴窑”有着怎样的联系?北宋时期,耀州窑的装饰技法与浙江越窑的刻、划花又哪些异同点?为何古人对耀州窑产品有“巧如范金,精比琢玉”的高分评价?

刻花青瓷之冠——耀州窑

吕成龙(故宫博物院陶瓷研究所所长)

耀州窑是中国古代著名陶瓷窑之一,遗址位于今陕西省铜川市。铜川旧称同官,宋代归耀州管辖,故其境内陶瓷窑被称作耀州窑。耀州窑的中心窑场位于今铜川市黄堡镇,其他包括陈炉镇、立地坡、上店和玉华宫等处窑址。

考古发掘所获得的数据证明,耀州窑在唐代已开始利用当地瓷土资源(图一)烧造陶瓷,而且品种多样,见有茶叶末釉、白釉、青釉、黑釉(图二)、白釉绿彩、青釉白彩、白釉褐彩、素地黑釉画花、花瓷等。另外,还烧造雍容华贵、绚丽斑烂的三彩釉陶。烧造陶瓷品种之丰富,在同时代各陶瓷窑中堪称首屈一指。

吕成龙||刻花青瓷之冠——耀州窑

▲ 图一:黄堡镇窑址韦家原断崖采集瓷土

2002年9月15日笔者拍摄于耀州窑博物馆

吕成龙||刻花青瓷之冠——耀州窑

▲ 图二:1 唐 耀州窑黑釉龙首水注 左

图二:2 唐 耀州窑白地黑花花纹洗 右

在对耀州窑遗址进行科学发掘以前,人们对五代时期的耀州窑烧造瓷器的情况缺乏全面认识。1984年以来,陕西省考古研究所铜川工作站对黄堡镇耀州窑遗址开展了大面积科学考古发掘工作,发掘面积达一万多平方米,获得唐至元代陶瓷残片标本达百万件以上。最重要的发现当属于五代地层出土的相当丰富的天青釉瓷残片标本,其中,可复原者为数不少。

五代耀州窑青瓷釉色一改唐代青瓷的青灰色调,而呈淡天青色,釉层薄而均匀,釉面光亮。造型见有碗、盏托、盏、盘、瓶、罐、壶等(图三),均造型俊秀,胎体轻薄,制作工艺精湛,瓷化程度很好。或仅施以天青色釉,或以刻花、剔花、印花、镂空等技法进行装饰,有的酒盏内底还塑贴鸟、龟、鱼、凤凰等。一些盘、碗的圈足外撇,施釉裹足,与唐代越窑青瓷相似。因施釉裹足,在装烧时,或采用成撮沙粒垫烧,或采用支钉支烧,致使器物圈足上留有成撮沙粒、器物外底留有3或5个细小支烧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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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三:1 五代至北宋 耀州窑青釉堆贴飞凤纹梅花形盏 左

图三:2 五代 耀州窑天青釉葵花形盘 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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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三:3 五代 耀州窑青釉贴凤凰碗 左

图三:4 五代 耀州窑青釉划花唐草纹罐 右

釉面一般都开有细碎纹片,与后来北宋汝窑青瓷的装烧工艺和釉面特征相近。五代耀州窑天青釉瓷的发现,不仅填补了五代时期北方青瓷生产的空白,而且揭示了烧造技法曾给北宋汝窑以影响。窑址出土的刻划“官”字款青釉碗(图四),则表明五代耀州窑曾为宫廷或官府烧造过贡瓷。而窑址所出土青釉深剔划牡丹纹注壶残片,则证明长期以来传世品中被认为是“东窑”烧造的青釉深剔花青瓷(图五),实为五代至北宋早期耀州窑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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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四:1 五代 耀州窑天青釉刻划“官”字铭碗残片 左

图四:2 五代 耀州窑天青釉刻划“官”字铭碗 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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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五 五代至北来 耀州窑天青釉剔划缠枝牡丹纹注壶

谈论五代耀州窑青瓷,不得不提柴窑。成书于明代洪武二十一年(1388)曹昭撰《格古要论》“柴窑” 条载:“出北地,天青色,滋媚细润,足多粗黄土。" [1]明代晩期以来,文人墨客对柴窑瓷器不断添油加醋,赋予其四大特点,即“青如天、薄如纸、明如镜、声如磬”。20世纪80年代,陕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禚振西女士在主持发掘铜川市黄埔镇耀州窑遗址时,发现五代地层出土的天青釉瓷片标本非常符合古人对“柴窑”四大特点的描述。因此,早在1985年,禚女士即在中国古陶瓷研究会、中国古外销陶瓷研究会于河南郑州召开的年会上以“汝窑、柴窑与耀州窑的几个问题”为题做了主题发言,首次提出耀州窑遗址出土的五代天青釉瓷很可能就是古人记述的“柴窑”青瓷。后来,该报告被整理成同名论文收录于《河南钧瓷汝瓷与三彩——中国古陶瓷研究会、中国古外销陶瓷研究会一九八五年郑州年会论文集》[2]随后该论文又经补充修改,发表于1989年第6期《考古与文物》杂志上。[3]

在中国古陶瓷研究领域,“柴窑”一直是一个未解之谜,自古以来,围绕“柴窑”所在地就有河南郑州、江西景徳镇、浙江慈溪等诸多说法,但这些说法,或地理位置不符,或没有实物验证。目前,不管是从地理位置,还是产品特征看,五代耀州窑青釉堆贴龟纹碗(图六)最符合古人对“柴窑”瓷器特征的描述。因此,将五代耀州窑说成是“柴窑”在诸多学说中最具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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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六:五代 耀州窑青釉堆贴龟纹碗

北宋是耀州窑烧造的鼎盛时期, 黄堡镇沿漆水河南北两岸,瓷窑密布,形成规模庞大的窑场。《同官县志》(“工商志”之“黄堡镇瓷”条)载“黄浦镇故瓷厂在县南四十里,创始未详。据县境宋熙宁时耀州太守阎公奏封‘德应侯碑’载云‘晋永和中,有寿人槐(应为“栢”字,笔者注)林传居民以陶术’,或其始也。地方故老相传,南北沿河十里,皆其陶冶之地,所谓十里窑场是也。所制之瓷,经鉴定为宋器,式样雅朴,刻画工巧,釉色精美,上裂冰纹。虽欧瓷之艳丽、景瓷之细致,亦弗能相匹。近年颇为中外人士所珍视。竟有囊巨资来斯地以重值觅购者。”[4]

现藏于西安碑林博物馆的北宋元丰七年(1084)“德应侯碑”(图七)载:“居人以陶器为利,赖之谋生,巧如范金,精比琢玉。始合土为坯,转轮就制,方圆大小,皆中规矩。然后纳诸窑,灼以火,烈焰中发,青烟外飞,烦炼累日,赫然乃成。击其声,铿铿如也,视其色,温温如也。犹是赖之为利,岂不归于神之助也。”可见北宋耀州窑瓷业生产之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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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七:1 北宋元丰七年“德应侯碑”

现藏于西安碑林博物馆第三室 左

2012年12月31日笔者摄。

图七:2 北宋元丰七年“德应侯碑”碑文 右

北宋耀州窑以烧造青瓷为主,兼烧少量酱釉瓷、黑釉瓷等。青瓷胎色灰白、胎质细腻,釉色以青中闪黄者居多,艾青者为其上品,釉面明亮,釉内气泡密集。器物造型多种多样,见有碗、盘、壶、瓶、罐、灯、枕、粉盒、香炉、熏炉、钵、洗、盆、注子、注碗、盏(图八)、盏托、灯盏、围棋盒、围棋子、人物动物塑像等。人们日常生活所需要各类物品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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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八:北宋早期 耀州窑青釉轮花盏一对

北宋耀州窑青瓷的装饰题材也非常丰富,日常生活中人们喜闻乐见的物象,无不被陶工应用到瓷器装 饰上,如牡丹、莲花、菊花、高士、儿童、水波、鱼、鸭、鸟等。北宋耀州窑青瓷装饰以剔、刻、划、印花为主,其中尤以刻花最为精美,技艺之高超居当时各瓷窑同类装饰之冠。北宋前期耀州窑青瓷的装饰技法明显受到浙江越窑的影响,如浮雕莲瓣纹就是仿越窑秘色瓷同类装饰。南宋文献中也有这方面的记载,如陆游《老学庵笔记》载:“耀州出青瓷,谓之越器,似以其类余姚县秘色也”。但耀州窑工匠并不是一味去模仿越窑青瓷,而是根据当地原料特点加以改进,开创了青瓷刻花装饰的新风貌。与同时期越窑青瓷相比,耀州窑青瓷的胎体较厚,这就为工匠凭借娴熟的技艺、采用深刻手法来体现图案立体感创造了条件。具体操作时,从纹饰线条外按一定的坡度下刀,由浅至深地刻出适当的纹路,施釉后,随着刀锋的由浅至深,纹路处积聚的釉层由薄到厚,纹饰呈色亦由浅青绿到深青绿,总体视觉效果是深色的花纹被浅色的隙地衬托,纹饰遂鲜明突出。

较之越窑,耀州窑青瓷的刻花装饰显得层次更加清晰,纹饰与隙地呈色深、浅反差显著增强,以致人们常说北宋耀州窑青瓷具有“浅浮雕”的艺术效果(图九)。其所刻花卉纹饰常辅以“篦划”纹,以体现花叶的筋脉,使物象更具真实感。总之,北宋耀州窑刻花青瓷具有刀锋犀利洒脱、线条刚劲有力、图案生动活泼的艺术风格。青釉刻花精卫填海夸父追日故事纹鼓腹瓶(图一〇)、青釉刻划牡丹纹梅瓶(图一一)、青釉刻划牡丹纹荷口尊(图一二)、青釉刻花交枝牡丹束腰浅碗(图一三)、青釉刻划牡丹纹大钵(图一四)、青釉刻花执壶(图一五)、青釉刻花卷口盘(图一六)、青釉刻花牡丹纹渣斗(图一七)等,均堪称北宋耀州窑刻花青瓷的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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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九:五代至北宋早期 耀州窑天青釉剔花牡丹纹水注 左

图一〇:北宋 耀州窑刻花精卫填海夸父逐日故事纹鼓腹瓶 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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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一:北宋耀州窑青釉刻划牡丹纹梅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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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一二: 北宋 耀州窑青釉刻划牡丹纹荷口尊 左

图一三:北宋 耀州窑青釉刻花交枝牡丹束腰浅碗 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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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四:北宋 耀州窑 青釉刻划牡丹纹大钵 左

图一五:北宋 耀州窑青釉刻花执壶 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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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一六:北宋 耀州窑青釉刻花卷口盘 左

图一七:北宋 耀州窑青釉刻花牡丹纹渣斗 右

耀州窑青瓷所采用的刻花装饰至北宋中期进入鼎盛时期,与此同时,青瓷上的印花装饰也开始出现。印花所使用的模具呈蘑菇形(图一八),以胎泥制作而成,表面有精心雕刻的花纹,入窑烧成后可反复使用。器物成型稍作阴干后,将其扣在模具上,然后用手轻轻拍打,使模具上的图案印到坯体上,脱模晾干后进行修坯、挖足,然后施釉,晾干后入窑烧成。印花装饰多见于盘、碗、洗等的内壁,装饰题材以花卉、婴戏、博古、飞天、飞蛾等较为多见,构图严谨,线条匀畅,纹样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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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八:1 北宋耀州窑青釉模印缠枝菊纹碗 左

图一八:2 北宋耀州窑青釉模印缠枝菊纹碗之印模 右

婴戏纹是印花青瓷中常见的题材,有一婴戏花、婴荡竹枝、婴戏梅竹、四婴攀莲等。婴孩均体态丰盈、姿态各异,给人以妙趣横生之视觉感受。青釉印花婴戏莲纹碗(图一九),内壁模印结有莲花、莲蓬的一把莲,四婴孩攀住四枝莲茎, 双腿蜷缩,游荡嬉戏。工匠以夸张的手法、对称式的构图,使一幅生动有趣的童戏场景跃然瓷上。青釉印花装饰中偶见印“三把莲”与“赵家”字 样者。铜川市黄堡镇窑址曾出土一件青釉印花海水异兽纹碗,在异兽额头的火珠与眉毛之间阴刻“王”字,颇 显稀有。1989年铜川市黄堡镇窑址曾出土一件青釉印花牡丹纹斗笠式碗, 碗内花间一长方形框内印有“政和”二字(图二〇),政和(1111 - 1118)系北宋徽宗赵佶使用的年号。这种带有纪年的器物非常珍贵,因为它可用作耀州窑青瓷断代的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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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九:北宋 燿州窑青釉模印四婴攀莲纹碗 左

图二〇:北宋 耀州窑青釉印花“政和”铭碗 右

耀州窑虽为民间瓷窑,但由于其产品“巧如范金,精比琢玉”,质量精致,所以,北宋时曾被宫廷选中烧造贡瓷。据《元丰九域志》和《宋史》(志第四十六“地理三,陕西”条)载,耀州窑于神宗元丰和徽宗崇宁时期均烧造过贡瓷。1953年北京市广安门外基建施工发现一处窖藏[5],出土瓷器均为耀州窑青釉刻花碗残片(图二一),纹饰有龙、凤和花卉纹等三类。考古工作者对黄堡镇耀州窑遗址进行的大面积科学发掘中,刻龙纹青瓷盘标本均出土于北宋地层,由此得知,北京市广安门窖藏耀州窑青瓷是北宋时期耀州窑为宫廷烧造的贡瓷, 它们应是北宋皇室用器,金人攻陷汴京后,将之掠夺到中都(今北京)。金人于1127年灭北宋后,将北宋皇室官吏三千人及大批工匠从汴京掠到燕京,并以此为中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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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二一 :1 1953年北京市广安门外出土北宋耀州窑刻花青瓷(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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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二一:2 北宋 耀州窑印鱼化龙戏珠纹碗

北宋耀州窑刻、印花青瓷以其精湛的技艺对我国北宋和金、元时期各地瓷器烧造均产生过重要影响。其技术不仅影响了邻近的旬邑窑,而且向东影响河南的临汝(今汝州)、宜阳、 宝丰、新安、禹县(今禹州)、内乡等地瓷窑,往南影响到广州的西村窑和广西的永福窑、容县窑等。这些瓷窑都烧造过与耀州窑青釉刻、印花装饰相类似的器物,从而形成了一个以黄堡镇耀州窑为典型代表的“耀州窑系”。

耀州窑系中较著名的有河南临汝窑、宜阳窑和新安窑等。河南临汝窑青瓷的装饰技法有印花、刻花、划花等,以印花为主(图二二)。印花多以点线勾勒叶脉,特征明显。用缠枝或折枝式布局表现菊花、牡丹等花卉纹。有些器物在团菊纹的花心印有阳文“童”或阴文“吴” 字,或在缠枝宝相花纹的花心模印 “吴” “段”“赵”等字,可能是窑业主或订烧者姓氏的标记。印花纹饰中以海水纹最有特色,布局多为圆圈式,一般8-10圈,形成多层波浪式水纹,有趣的是,碗心还常模印一朵花或一颗田螺纹。(除特别注明外,本文配图均为上善堂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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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二二:1 北宋 临汝窑青釉印花瓷片标本 故宫博物院藏 左

图二二:2 北宋 耀州窑青釉沥粉堆花落水莲花纹束口碗 右

参考文献:

[1](明)曹昭:《格古要论》,辑入 《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871册,台湾商务印书馆发行,1985年。

[2]禚振西:《汝窑、柴窑与燿州窑的几个问题》,河南省文物研究所编:《河南钧瓷汝瓷与三彩——中国古陶瓷研究会、中国古外销陶丧研究会一九八五年郑州年会论文集》,紫禁城出版社,1987年。

[3]禚振西汝窑、柴窑与耀州窑的几个问题》,《考古与文物》1989年第6 期。

[4](民国)黎锦熙:《同官县志》 (卷十二"工商志”),铜川市印台区史志办公室整校,2006年。

[5]冯先铭:《略谈北方青瓷》,《故官博物院院刊〉〉1958年第1期。

文章由作者授权,未经允许不得转载。

本文为文章全文,同时欢迎读者阅读期刊原文。

本文摘自:吕成龙.刻花青瓷之冠——耀州窑[J].文物天地,2019(07):90-98.

注:本文转载自景德镇市东方古陶瓷研究会,版权归原作者所有,仅供大家共同分享学习,如作者认为涉及侵权,请与我们联系,我们核实后立即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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