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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节说到李自成见了老禅师,两人进行了简单的说话。
智化禅师吩咐身边的一个僧人,说道:“领贵人去禅房休息!”待李自成起身时,他又说道:“请贵人喝完这盅茶吧!”
李自成一大口喝完了杯中的茶,跟着那个和尚进了一间禅房,
禅房内摆设十分简单,角落里一张木床,薄薄的被褥,仅有的家具就是靠窗户摆放的一张条桌和一把木椅。条桌的漆皮已经完全剥落,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木椅也很破旧。条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本经书,另有木鱼和念珠,更有一盏小油灯和笔墨纸砚。看来是和尚读写的地方。除了条桌和木椅,另一侧墙角处有一只无漆的木箱,里边恐怕就是和尚的换洗衣物及其它私人物品了。屋内虽然简陋,但十分整洁。令人感到房间主人是个一丝不苟的人。
他在椅子上坐了片刻,思索了一阵,猜不透那包裹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不就是谈禅论佛吗?他自幼看了一些佛经,对佛道也略知一二,虽领悟不了禅机,但也略懂皮毛。不管怎么样,看这个大师究竟要论什么佛,再做道理。
他用笔在纸上写道:此处安静修心,吾将与大师谈禅论佛,尔等可寻近处扎营安歇。
写完后,他将字条递给僧人,说道:“烦请师傅将此书信交与外面的之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的!”
僧人离开后,李自成躺在木床上,顿觉心情异常平静,自从逃离九宫山,他一路奔波,几乎没有睡一个好觉。连日来的疲惫,使他昏昏沉沉睡去。
不表李自成在禅房内昏睡,却说在大殿等候的郝摇旗等人有些着急了,郝摇旗更是等得不耐烦,他在大殿里不停地走来走去,不时地擦头上的汗水,叫喊着:“把人都急死了!不会出什么事吧,怎么老半天不出来?要是那些秃驴被满清鞑子收买了,想借机害人,我就把他们的秃头全砍下来!”
大家耐着性子,约莫又等了一支香的工夫,那个知客僧终于慢悠悠地走进了大殿,他双手合什,说了句:“阿弥陀佛!”随即拿出一封信,道,“这是那位施主给你们的!”
田见秀接过信,打开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这……这怎么是好?”
众人一看,确实是李自成的亲笔,说他要在这里出家。
郝摇旗叫道:“马上派人通知高夫人!”
这个时候,李自成为什么没有与高夫人一起呢?
高夫人此时已屯兵在常德、澧州一带。她是在接到郝摇旗的信,得知闯王无恙之后,才带兵赶来的。
高桂英,米脂城西壶芦山(俗称壶芦旦)人,高立功之妹,李自成夫人。
1627年 (崇祯元年),李自成因矫捷善走,孔武有力,被银川驿招募为驿卒,往返于榆林、米脂、延安递送公文。李自成递送公文相当卖力,不想却连座马也累死或丢失,引起了知县的不满,把他给辞退了。随后,李自成便去延安拜师学艺。期间,因好打抱不平,抑强扶弱,嫉恶如仇,打死了延安地痞石友仁,便跑回了米脂,不久被官兵抓获,被知县宴子宾打得伤痕累累,送入大牢。
当时,监狱里的禁卒是高立功,他与李自成以前都是驿站上的好友,他给李自成送茶送饭,格外殷勤。有一天上午,高立功弄了些酒菜想给李自成解闷。刚进狱室,猛然看见李自成身上盘着一条又粗又壮的大蟒蛇,鳞甲鲜明,头角崭然。高立功大惊,一失手摔碎了杯盘,拔腿就跑。李自成从梦中惊醒,翻身起来,看见满地杯盘和刚跑出去的高立功,便连忙喊他,高立功方才转回来,但不见了大蟒蛇,心中好不诧异,料想李自成不是等闲之辈。于是趁着夜色,打开李自成铁镣肘,两人一起越监逃到壶芦山,壶芦山距县城六十多里,较为偏僻,高立功一家就住在这里。高桂英姐妹三人都是好武之人,极讲义气。弟弟高一功、孀居在家的姐姐高桂英见到行侠仗义、武艺超群的李自成,都无比敬慕,兴奋不已。高桂英更是忙着烧火做饭,精心料理李自成的饮食起居,心里默祷着李自成受创的身体早日康复。
李自成对高桂英的体贴照顾铭记在心,更为她的才貌所动心,对高桂英产生了爱慕之情。这一切,都被高立功看在眼里,他也觉得他俩男才女貌,正好般配,但他又不好轻易点破此事。原因是高桂英早已嫁人,只是成婚不久丈夫便夭折了,高桂英成了寡妇。过去有“好女不嫁二男”的古训,不知高桂英与李自成能否同意此事。经过高立功私下里周旋,不料想二人都一说即合。于是,李自成与高桂英便在壶芦山成亲了。李自成与高桂英新婚后,在高立功家与高桂英召集一帮乡间兄弟,每天在院子里习武练功。高桂英在李自成的指点下,武艺长进很大。有时比武,甚至连李自成都很难胜过她,李自成不由赞叹高桂英是女中豪杰。
就这样,壶芦山美人配英雄的事很快传了出去,官府也闻风追来。李自成便与高桂英、高立功、高一功收拾行李,连夜出走。后来,几经辗转,投奔延安嫡舅高迎祥的队伍。从此,高桂英与李自成夫唱妇随,恩爱无比,同心协力,患难与共,并亲率一批以米脂婆姨为骨干的女将组成娘子军,跟随闯王李自成驰骋疆场,浴血拼杀数十载,协助李自成推翻了明朝,建立大顺政权。
兵败北京后,大顺军一路败退,退出武昌到达江西时,不到20万人。
之前她与闯王在江西分兵,按当初的计划,她和李过走修水过平江攻长沙。当她走到平江时,得知闯王在九宫山被围的消息。她立即挥兵北上要去救闯王,走到岳阳时,遇到前方溃败的将士,说皇上已经被杀了。
她顿时晕了过去,从马上摔了下来,被左右救醒。属下将领纷纷要求继续北上,为皇上报仇。
若闯王已死,清兵士气正旺,单凭手下这几万将士,此去无疑以卵击石,不但徒劳无功,而且会中清军的奸计。
清军杀死了闯王,正巴不得有大顺军余部前去报仇呢。
大军在岳阳停留了半日,有探马来报,说清军8000前锋已经距离岳阳不到30里。冷静下来之后,她命队伍掉头南下。
队伍走到平江,被清军追上,双方展开一场大战。
高夫人原以为手下的数万将士对付清军的8000前锋,就算不胜,也应抵挡一阵。哪知队伍刚一接战,大顺军就如潮水般溃退。
幸亏李过的手下将领方涛率部侧面出击,才将清军击退。
李过的手下将领方涛率2万人在平江构筑防线,以防清军追击,其余部队随高夫人南下。
高桂英打消了进攻长沙的念头,率10万人马过了浏阳,沿着洞庭湖南岸前行。时长沙乃是南明的控制之下,由湖南巡抚杜明远镇守,城内有驻军5万人。
以10万疲惫之师进攻长沙,高桂英毫无胜算的把握。再者,闯王去九宫山,是计划于南明朝廷的使者商议联手对抗清军,她若是进攻长沙,岂不是犯下了背信弃义之嫌?
湖南巡抚杜明远得知大顺军进逼长沙,正整顿军备,欲与大顺军决一死战,却收到李自成夫人高桂英的来信,来信真情意切,说大顺军感于史可法的忠义之名,痛恨满清鞑子的血腥残暴,不想再与南明朝廷为敌,愿意联手抗击清军。
杜明远也不愿意与大顺军血战,而让满清鞑子得益,只是他乃一介巡抚,若无朝廷的旨意,怎敢私下与大顺军结盟?
毕竟在南明朝廷的眼中,大顺军乃是逼死崇祯皇帝的贼寇。
他派人回了一封信,并送去了一些马匹与粮草,信中的大意是,如果大顺军不骚扰百姓,攻城掠县,他可上书朝廷,愿意与大顺军井水不犯河水。
从浏阳到澧州与南明朝廷的军队没有再发生摩擦。但是南明朝廷的军队在大顺军的后面尾随而行,虽不主动发起攻击,但意图很明显。
高桂英只想找一个地方养精蓄锐,待时机成熟,再替闯王报仇,她不能这么被人当野狗一样赶着走。
这天,她带着队伍经过一个叫岩嘴的地方,只见这里山高路险。她打听到这里叫田王寨,寨主是落草为寇的田某,号称田王,田王的手下聚集了上万人,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官府多次围剿,只因田王寨的地势险要,都无功而返。
这个田王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经常下山烧杀抢掠,危害四方,使百姓苦不堪言。高桂英决心占领这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田王寨,一则为民除害;二则作为栖身之处,与老木寨(高桂英母亲驻守的山寨,在闸口乡老木村)、和尚洞(在洞市乡境内)形成犄角之势,遥相呼应,与官府抗争。
为了拿下田王寨,高夫人表现出了巾帼不让须眉的雄才大略,以及骁勇善战的英雄风姿。她先是强攻,由于山上的滚木雷石如山洪一样滚下来,强攻难以破寨。高夫人突然想到了黄土高坡上能爬陡坡、攀悬崖的大山羊,一下子茅塞顿开。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她先安排一路人马在山寨北坡早早摆开攻山架势,吸引田王注意;又亲自带领一路人马来到山势陡峭的寨子南面,在山羊的角上悬挂灯笼,然后在山羊屁股后面系一只铁桶,里面燃放鞭炮,让士兵督赶山羊分批上山攻寨。刹时间,只听爆炸声、呐喊声陡然四起,响彻云霄;只见漫山遍野的灯火直往上窜,直吓得山上的守兵手忙脚乱,将滚木雷石尽数放将下来。待山上滚木雷石刚刚放完,高夫人立即抓住战机,指挥大队人马督赶山羊,一路喊杀,直冲山顶。那田王见势不妙,弃寨落荒而逃。自此,人们把高夫人赶羊攻寨的山峪取名为“羊子峪”;把田王寨称为夫人寨。
高夫人在寨子里安顿下来没两天,李过就来了,向她说了九宫山那边的事,她听完之后,一面派人与李自成联络,一面与李过和高一功等诸将商议,在澧州与常德一带布下三道防线,一来提防南明朝廷,二来抵抗清军。
李过建议在保护闯王安危的同时,联合各处义军与南明朝廷,共同对抗清兵。
高夫人正在军营与李过、高一功诸将议事,外面忽报“有信报回来了!”
来人直接把李自成写的那封信交给了高桂英,高桂英一看,这不是胡闹吗?(欲知高桂英如何去劝阻李自成,大闹夹山寺,请关注我,继续往下看)